吴伯安一震,转而想到狗剩能把老皇帝拉着做靠山,一个燕王必然也能拿的出。
“少东家真是厉害,堪比老东家当年。”吴伯安拱手:“只是老东家……”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了,世人谁不知道沈万三是死在流放的路上,吴伯安这样称赞狗剩,显然是不吉利的。
“吴叔,早前已经过去,你也没必要总要放在心上,天家一向是这样,打压了老的,必然要提拔小的,这才是天家的怀柔政策。既然是让我活在这世上,我就要活出三辈子的精彩,不管是吴叔心中的老东家还是东家亦或者是我这个少东家,我要活就要精彩。”
狗剩披着一张薄被子站在早春暖暖阳光照射的窗台下,说着他的宏图理想,这样的做派,倒像是谁家的孩子,正被长辈考究着同龄人共同的问句:“你长大想要做什么?”
同龄的少年多会说些做官,做好官。而狗剩却显得更加飘渺却又觉得现实。
矛盾有时亦会出彩,狗剩便是那彩。
“四王爷不敢。”吴伯安突兀的说上这一句。
“吴叔你说说看。”
“江南多雨,四王爷的封地是北平,他这一手不是要准备什么,而是显示什么。”
“显示什么?”
“少东家,你没有经过沈家最艰难的时候,所以有些事情不能看表面很朝堂的动静。我数十年没有关心过了,看不清这表面下面的东西。”吴伯安说道:“很显然的道理,如果不拨开油,怎能看到下面的水?”
狗剩点头。
“老皇帝猜疑心重,却是一个心系天下的好皇帝。燕王如果想要表现,只有从黎民百姓的温饱着手。吴叔,我明白了。燕王这是在显示他除了打仗的能力以外的能力。”
吴伯安点头。
狗剩正要再说些什么,突然听到轻轻叩门声。
“公子,衣服到了。”李虎头在外面叫道:“还有霏红姑娘的信鸽。”
“送进来。”狗剩看一眼吴伯安:“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李虎头捧着衣服腋下夹着那只鸽子,显得有些可笑,哪知道看到狗剩一身碎布眼中惊讶的叫出声来:“公子这是……!”
李虎头不善的瞪着吴伯安,认定这事跟吴伯安有关。
吴伯安轻轻点头,嘴角带着轻笑捻着下巴那几根花白山羊胡,眼神中带着回答,让李虎头更加惊讶,想不通他效忠的身姿清濯的公子居然好这口断袖!
“那个……”李虎头呐呐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
“别瞎想!”狗剩一把扯下破布,:“先看信!”
李虎头连忙递上那信。
狗剩清瘦的手指穿过薄被准备接下,耳中却听到某种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苍白的手指轻轻一颤,脚下发狠似得大力一踢,李虎头瞬间向后倒去,“轰”的一声撞在后面的书架上,连带着落下不少书册。
狗剩懒得理会其他,转头扬手穿起一件外裳,倒退一步时扬起另外一只手架住来人的攻势。
“放着我来!”狗剩清冽的声音顿时喝退正好赶来的柔柔:“正要练手!”
柔柔在空中猛地刹住身子,挨着门前一棵石榴树站定:“公子引他到园子里才好放开手脚!”
那突如其来的黑衣人竟然比狗剩反应还快,整个身子像是一条线拉扯着一般,笔直的飘出去,狗剩连忙跟着上去,脚下踩着八卦图,确实比之前长进太多,整个稳扎稳打,虽然是突如其来的的偷袭,胜在狗剩反应极快!
吴伯安正要追出去,李虎头叫道:“吴先生!”
吴伯安才想起李虎头手上捏着霏红的信。
狗剩眯着眼睛,一招一式的进攻,额前的刘海不断的被带起的劲风卷起,露出那条突兀的伤疤,眼中的凌厉如同一个个飞刀,恨不得将来人射杀在身前!
黑衣人武功高绝,一边惊讶的架住狗剩的攻势,一边说道:“老子跟着这鸽子飞了好久,竟然追到天京城最牛叉的剩公子这里!”声音带着笑,拳头一步一步砸向狗剩。
狗剩毕竟迎战经验少,清冷的双眸中看到的双拳竟然像是七八个拳头,虚晃的不知道哪个是真实的哪个是虚假的,连续被逼迫的倒退,再倒退。
“就这点儿本事!”黑衣人轻蔑的嘲笑。
但凡是人听到这话,哪有不气的,就算狗剩的心性远远超过同龄少年,那也是受不得讥讽的!
狗剩口中发出一声怪叫,连连调动身体内那股子气,逼上双掌,两只手掌像是一堵墙,正好克制住那眼花缭乱的双拳!
“一拳飙血!”柔柔喝道。
狗剩立刻明白,在这眼花缭乱的双拳和双掌中,眯眼看到一处,那手掌在乱舞中,瞧瞧变成一个狠厉的拳头,就在那个空挡处,不经意的,看着绵软无力的,却又避无可避的,就这样伸出去,狠狠的砸出去!
“这是一拳飙血?!”黑衣人带着惊讶,却发现已经避无可避了,只有逼着一口气脚下狠狠一蹬向上窜了三分,狗剩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