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满了痛苦,他早就发现了,不知为何心底会疼,只是疼她早就不相信自己了,
“无论如何,我不会改变决定的,要救宛如,这是唯一的方法,我不能看着她死去,”
焦急的语气,终于让陌言修的脸上掠过一丝的异色,为他的执着,也为她的不幸,“你知道这药一旦停了,就有可能失去了效用,那样只是白赔上了一条命而已,你如何对得起主子在天之灵,”
卿诺焦急的站起身,袖子不经意间碰到了茶杯,打翻了冷却的清茶,暗黄色的茶渍染上了纯洁的白袍,终究是脏了,
“你也是说有可能,也就是也有可能还有用,我不能放过一丝的机会,”
“我可以找别的方法,”
陌言修无力的轻叹一声,诺和宛如之间的爱情,是他一步一步看过來的,他也心疼,可是绝不想为了这些而失了她的命,
“你有沒有想过要如何对主子交代,要如何对血族的先祖交代,”
“我,”卿诺蓦地说不出话來,修长的身子踉跄的退后两步,黑色的眸子闪过一丝的惊慌失措,“主子会原谅我的,一定会原谅我的,我们为血族付出了这么多,宛如更是差点连自己的命都赔上了,主子一定能明白我的苦衷的,”
为了解主子身上的毒,宛如以身试药,却只堪堪的延续了几年的寿命,可即使如此,宛如的身体也毁了不是吗,现在终于找到了救治她的方法,他是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的,主子绝不会怪罪的,
“诺,”陌言修走到他的身边,白皙的手掌落在他的肩头,或许是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沒有用了,紫眸里涌上一抹深思,“你要考虑清楚,错过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卿诺高大的身子摇晃了两下,眼底涌上犹豫,挣扎,无措,然后缓缓的走出营帐,颀长的身影在秋风中摇摇欲坠,像一片被大树抛弃的落叶,
" 这么多年了,若是有其他的方法,我们早就找到了,还能等到现在,修,宛如时日无多了,我不能再等了,”
夜再度回归到了静谧,皎皎孤月轮,明亮的月光中似乎看到了一丝的血红色,
当黎明冲破黑暗的束缚时,阳光再度席卷而來,冷纤凝坐在桌前,手指紧紧的交握在一起,不安的摩擦着,两片丹唇抿成一条线,
黑曜石般的双眼不时的掠过外面,片刻,又失望的收回,
不知道西凤那边怎么样了,昨晚夜走了之后便沒有再回來,而东方焱也不在军中,更她的心有些惴惴不安,
“主子,”一声轻呼,让冷纤凝身子僵住,缓缓的回过头,看着站在营帐门口的人影,脸上的不安和紧张顿时消失无踪,嘴角轻柔的扯开,“你回來啦,”
“主子,”夜上前一步,迷惑在女子温柔的笑靥里,脚下的步子也似乎开始凌乱起來,“太子当场被杀,皇上出面下诏并为被挟持,乃二皇子借口进行宫变,由四皇子出兵俘获二皇子,以弑兄的罪名关押在天牢候审,择日再审,”
一场关乎西凤局势的动荡,加起來也不过寥寥数语,但是却是由无数的鲜血堆积而成,冷纤凝轻闭双眸,一切都在父皇的预算之中,不愧是帝王,运筹于帷幄,一丝一毫都逃不过他的算计,
她似乎可以预见昨晚的那场大战,鲜血淋漓,尸横遍野,心口微微作痛,父皇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儿子,却不知道他筹划这一切的时候,有沒有想过这般的结局,有沒有心痛过,有沒有犹豫过,
呵呵,帝王本就该如此的无情,
冷纤凝轻笑出声,脸上是说不出的凄楚,
“主子,想必过不了多久皇上就会下诏分四皇子为太子,那么也应该会接您回宫了,”
夜看着她的难过,心里一痛,出声安慰道,话一出口,看到她的神色更加的黯然,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责怪自己的多嘴,
“夜,你说如果我让父皇放弃一切跟我走,他会同意吗,”冷纤凝的眼神有些迷茫,投向了掀开的小窗,不知望向何处,
夜抿唇,不知该如何作答,
“呵呵,”冷纤凝笑了笑,“是我傻了,居然问这样蠢的问題,江山与美人,有谁会放弃江山呢,是我傻了,傻了,”
沒有流泪,只是一个劲的傻笑,可是那心痛的表情却比悲伤更加的悲伤,
夜想要走到她的面前,想要抱住她纤瘦脆弱的身子,想要柔声的安慰她,想要告诉她,如果是他,一定会选择跟她走,想要······
他真的很贪心,想要的东西有很多,脚步趔趄的上前一步,幽深的黑眸渐渐的闭上,身体重重的砸在地上,只记得闭眼前女子的惊呼声充满了担忧,
她在为他担忧,
这样,真好,
冷纤凝坐在床边,看着床上依旧陷入昏迷的人,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想起自己当时只顾着自己的情绪,都沒有发现他身受重伤,心就忍不住纠结在一起,
她现在身边就只有夜一个人了,她不敢想象,万一连夜都出现了什么意外的话,她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