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女眼睑微微一颤。心头忽然间如缀上了千斤的东西。变得沉甸甸的。
“我已将文宇唤进宫來。片刻他就到了。你跟他好好做个了断吧。父皇已经决定。明日便昭告天下为你选婿。”燕儒鸿看着女儿缓缓说道。
河女惊讶地抬起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父皇。你怎可……”
“怎可不经过你的同意便下如此决定是吗。”燕儒鸿淡然一笑神色间却见认真。“父皇曾经说过你的婚姻由你自己做主。可是这不代表父皇就完全放手不管了。南燕需要一个继承人。不管你经历过什么。都不能一辈子沉浸在里面不出來。人总是需要一段新的情感。文宇非你所爱。父皇绝不勉强。可是你不能拒绝所有的机会。这一次就让父皇帮你创造机会如何。”
河女无语。父亲的好意她如何能够拒绝。而且父亲的话也很是有理。她不能让过去的事再影响自己。那就如此吧。就算自己挑选不到合意的。至少也能帮念云挑选一个如意郎君。父亲别的不多。就是女儿多。后面陆续会有妹妹们及笄。权当这次的选婿是为妹妹们举办的好了。
河女的沉默便是同意。这么久的相处。燕儒鸿总算是对女儿有些了解。不禁心头一喜。他将自己亲手拌的黄瓜丝夹了一筷子。递到河女的碗中笑道:“來。多吃些。父皇种的黄瓜可是千金不换的。”
在苍柏底下悠闲地用过午膳。宫女们端上一盘子西瓜。正自品尝着多汁的西瓜。南文宇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宫门口。
“文宇。快來。”燕儒鸿甫一见南文宇的身影便热情地招呼。
南文宇的额头有着薄薄的汗珠。脸颊泛着微微的红。身上的戎装尚未脱下。显是刚刚办完公事就急忙地赶來了。见河女也在。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这夏日的阳光般温暖。却让河女的心升起一丝不忍。她如何对面这样灿烂的笑容。说出残忍的话來。
燕儒鸿吩咐宫女端上水盆和毛巾。让南文宇洗了把脸。亲自递上两片西瓜和蔼道:“这么热的天气还要你为南燕操劳。真是辛苦了。快吃几片西瓜解解暑。”
南文宇也不推辞。接过西瓜笑道:“这是文宇的职责。太上皇勿需夸赞。”
“纵是如此。南大哥也该劳逸结合。不要累坏了。”河女插口说着。对于他的操劳是有心疼。但是那更多的是像心疼哥哥般亲人间的情感。
听河女挂念自己。南文宇心头一甜。看着河女的目光不禁变得更加温柔。河女却轻轻地别开眼去。她已不能承受如此深情的注视了。
燕儒鸿站起身來。伸了个懒腰慵懒道:“我一把老骨头用了午膳是的定然要睡一会去的。文宇你既然來了。就好好歇息一会再走。让若水陪你一会啊。”他说完。看了河女一眼。缓缓往自己屋中走去。
南文宇抬眼看着燕儒鸿。一头雾水。明明是他宣他进的宫。來了。却什么都沒说进屋睡觉去了。这是为什么。转眼看着河女如芍药花般艳丽的脸庞。心头不禁一喜。难道太上皇是故意制造机会让他能和她相处一会。
南文宇的神情自然是一丝不落地落入河女眼中。他的疑惑。他的惊喜。只越发让她开不了口。
“皇上这次去陈月。可有什么奇异见闻。”沉浸在喜悦中的南文宇并沒有注意到河女的犹豫。一边吃着西瓜一边悠然问道。
“不过是些异域的风土人情。倒也沒有什么奇异的。”河女缓缓地回答。眼睑微微一颤。“只不过有件事出乎意料之外。”
“什么事。”南文宇放下手中的西瓜。定定地看着河女。显是被她说的话吸引住了注意力。
河女抬睫看他一眼。随即将视线落在了面前的瓜盘上。“本有消息说安王世子会和陈月的公主在陈月皇帝的生日宴上定下婚约。谁知却取消了。”
“为何。”南文宇诧异问道。父亲回來这两天忙于国事。他还未跟他有过交流。所以对这次去陈月的事并不知道情况。
“我与安王世子月怀卿倒是颇为投缘。他告诉我说。自己对公主一直以來都是哥哥对妹妹的情感。无法将她当成自己的妻子。原本他也想过。既然皇帝和安王都希望他们成亲。他也可以勉强和公主成亲过日子。可是后來。越想越觉得。勉强对他來说自不是好事。可对公主來说却是更大的伤害。他不想伤害她。”这番话说完。河女不禁小心地看了南文宇一眼。见他正怔怔地盯着自己。忙心头乱跳地将目光移开了。
一股奇怪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散开來。河女低头不敢看南文宇。生怕看见他沉痛受伤的眼神。南文宇也沒有说话。苍柏之下顿时一片宁静。连树上的知了都停住了鸣叫。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文宇的声音仿佛从天际传了过來。缥缈幽远。“皇上跟微臣说这番话的意思便是。您也不想伤害微臣是吗。”他涌上了“皇上”和“微臣”两个词。顿显彼此间的生分。这让河女心中微微一痛。不管怎样说。只要是拒绝便是伤害。无论如何她是伤害了他了。沒有办法直接回答。她只能用沉默來代替。
南文宇轻笑一声:“微臣明白皇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