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女愣怔地坐在床上。突然之间被风子衿所感动。且不说他不顾危险地保护她。单是他事后忍着伤痛也要顾她颜面的做法也足以让她感动了。
房中的地上。刚才还狰狞行凶的黑衣人已经昏死过去。他身上散发出來的那种浓重的男人汗味让河女厌恶地蹙起了眉。她迅速穿上衣衫推门出去。却发现风子衿的两个侍卫默默守在门外。
“你们这是做什么。”起初只是惊异。话问出口时已经了然。定然是风子衿不放心她让他们守在门外的。
果然一个侍卫回答:“是皇上让我们在外面等着。待公主出來。立刻将屋中的歹人绳之以法。”
“我的丫鬟已经将那人绑好了。你们进屋把他弄走吧。”河女微微让了让身子让他们进屋去。自己则转身往风子衿住着的那间屋走去。
路过南守彦的房间时。看见屋门大开着。屋中一片狼藉显是经历了剧烈的打斗。探头往屋中细看了看。却并未见到南守彦的身影。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正自担忧间。却听南守彦洪亮的声音在隔壁屋中响了起來:“让他这样侧躺着。别压着胳膊了。”
那是风子衿住的屋子。河女小跑几步。进了屋去。只见南守彦赤着上身正在帮风童安置风子衿。地上有隐约的血迹。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床边。让河女看得心中发紧。
“请了大夫了吗。”河女焦急问着。上前两步轻轻推开风童。看着风子衿苍白的脸。
因为失血。风子衿连嘴唇都变得毫无血色。他沒有力气回答。只是勉强朝河女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旁边风童答道:“已经去请了。大夫马上就來。”
河女低头打量风子衿的伤口。肩部已经被风童包扎妥当。但是不断渗出的血液却已经将那布条给染红了。“沒有上药么。”她转头问风童。按理说练武的人身上常备创伤药。
风童脸露不忍之色回答:“上了。大概是伤口深的缘故。血还沒止住……”
河女突然想到了自己的那瓶金疮药。那是她从河宫带出來的。效果神奇立竿见影。“我有药。风童你先把包扎公子的布条给拆开。一会我给他重新包扎。”河女说着快步出了屋去。那金创药在包裹里。她要赶紧去找找。
风童看着河女如风一般的背影微微地一怔。她叫他风童的时候怎的竟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河女刚刚出了风子衿的屋便碰上了迎面而來的小螺。她的手中拿着的正是个小瓷瓶。到底跟着河女久了。知道她的心意。河女顾不上跟她说话。拿过瓷瓶就走。回到屋中。风童才刚刚开始着手帮风子衿解开布条。
“怎的还沒解开。”河女有些着急地问着。推开风童的手。亲自动手帮风子衿处理伤口。
她尽量地放轻手中的动作。可是风子衿还是禁不住地皱起了眉头。血将布条浸湿了。粘在伤口上。轻轻地扯动都会引起他剧烈的疼痛。可是他嘴角的笑容却始终挂着。淡淡的。
河女将布条尽数解开。观察风子衿的伤口。那刀口大概有三寸长。入皮有些深。血正不断地从伤口中溢出來。河女打开瓷瓶。柔声对风子衿道:“公子。我现在给你上药。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些啊。”
风子衿轻轻点头。微咬嘴唇。河女将药粉均匀地洒在伤口之上。然后接过风童递來的布条。轻轻地给风子衿裹好包紧。稍待了一会。果见血往外渗出地不那么快了。
伤势为缓。大概痛苦也轻了些。风子衿顿时脸露疲色。河女忙将他轻轻扶住柔声道:“公子休息一会吧。想來伤势应该沒有大碍了。”
风子衿点头。温柔地看着河女。任由她扶着自己斜躺在床上。因为需要包扎伤口。他的上衣已经被尽数除去。稍稍一动。原來盖在他身上的薄被掉落下來。露出那略显苍白的**的上身。
他的上身很瘦。显得有些单薄。跟随他那么久还从沒有看过他**的身体。即使只是上半身。河女脸上微微一红。刚要别过眼去。不经意扫过的视线却突然间停留在了一个细小的伤疤上。
那是一个铜钱大小的伤疤。虽然不大。却显然曾经伤得很深。以至于到现在那伤疤还是扭曲血红的。
是那个剑伤。那伤疤位于左边胸口处。轻易地便让河女想起了几年前那惨痛锥心的一幕。当时。她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渔女。她眼看着那把锋利地剑深深地刺入风子衿的心脏之中却无能为力。当时的她是多么的伤心绝望。可是现在想來却感觉有些遥远了……
注意到自己的伤口引起了河女的注目。风子衿轻轻地将被子掩住了伤口。略带讽刺地轻笑一声道:“很难看吧。公主见了一定会觉得恐怖。”
河女淡淡一笑摇头:“恐怖的不是伤口。而是人心。”
风子衿眼中闪过一丝不解。正想再问什么。却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进得屋來。须发皆白的老大夫背着药箱挤到了床前。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老夫來迟了。”还沒看病情便先跪倒在床前叠声地喊着恕罪。显是请他的士兵在路上已经告知了他风子衿的真实身份。也是怕他随意医治伤了龙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