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加上小螺。在驿馆休息片刻。喝了点茶水。让队伍整装重新上路。走了半日。便到了与陈月接壤的小镇。风童的随从不多。只带了些简单的行李和送给陈月国君的礼物。在河女他们到來之前便已安顿在了驿馆。待河女她们到來。自然也是安排在驿馆过夜。这是烈风国的官驿。专门接待出行的官员。所以里面的一应设施倒也周全。饭菜也很可口。
河女毕竟是在烈风国长大。最喜欢的还是烈风国口味的食物。虽然在上云在南燕。都有厨子专门为她模仿烈风国口味做菜。却终归是不如本土的來得原汁原味。因而用晚膳时她吃得津津有味。
这吸引了风童的注意。他停下筷子。饶有兴趣地看了河女一会笑道:“这些饭菜看來颇合南姑娘的口味啊。既是如此。南姑娘就多吃一些。不要客气。”河女微微一笑沒有答话。心中暗觉失态。手下的筷子放缓了不少。
晚饭过后。南守彦拉住风童闲话。河女只觉满身粘腻。想是夏日里赶路流了不少汗。便径自回屋去准备洗把澡。好在屋中有现成的澡盆。叫驿馆的跑堂拎來一桶开水。先将澡盆烫了烫。然后又让他们拎了几桶温水。这才拴上门脱衣入水。
水稍温而不热。瞬间将暑意祛褪。让河女的四肢都松快起來。微有些烦躁的心情变得良好。一边轻擦身体。一边轻轻哼起了小曲。
小螺正在背后拿毛巾轻擦她的后背。听见小曲。不禁笑道:“小姐心情不错啊。是因为品尝了烈风国的美食。”
“大概是吧。”河女淡淡应道。或许是因为越來越接近陈月。
洗完澡。小螺转身去拿衣服。问:“小姐。是给你拿男子的衣衫还是女子的。”
河女轻轻拧着潮湿的秀发。微笑道:“给我拿裙子吧。”既然谁都知道她是女的。还要隐瞒做什么呢。干脆换回女装。
束胸高腰的吊带水绿色稠质长裙。外配一个牙白色纱质小衫。走起路來轻柔飘逸。如池中的新荷般清新美好。当河女风姿绰约地出现在风童的面前时。直让他看得呆了。在这一刻。他更加笃定。眼前这个女子并非那个渔女。因为这样轻灵飘逸的气质。只该天上有。
对于风童这样的怔楞早已司空见惯。河女不甚在意。淡淡一笑。探头朝外看。此时天已尽黑。满天的星子如黑色天鹅绒上嵌着的宝石。璀璨耀眼。让她不由地生出几分向往來。有多久了。她竟沒有注意过。原來星空也可以这么美。
似是看出了河女的心思。风童轻声道:“驿馆的后院有几根竹。竹林下坐着吹吹夏日夜晚的凉风倒是可以将白日里赶了一天路的暑气褪褪。只是初夏的夜风多少还带着些春日的寒气。姑娘不要贪凉了。”
对于他的体贴。河女报以一笑。转首与南守彦对视一眼得到他的许可。便告声“少陪”带着小螺往后院而去。
后院不光有一片竹。还有一座假山。和依山而放的石桌椅。院子虽然不大。造了这么一小片景致。大概也是为了能让过往住宿的官员有个休憩的好去处吧。
河女盈盈地在石桌边坐下。石桌干净光洁。在星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泽。显是用上好的大理石铺就而成的。河女轻抚着石桌光滑的桌面。仰头看着璀璨的星空。感觉吹到脸上的夜风带着微微的湿气。不禁轻笑道:“烈风的气候与南燕倒是有些不同。”
“敢问姑娘。哪里不同。”黑暗中一个声音沒有预兆地突然响起。接过河女的话茬。让河女和小螺都吓了一跳。
“是谁。”小螺沉声喝着。浑身都绷紧了。
昏暗的竹林中。一个修长的身影缓缓走了出來。一身洁白的长衫在夜风中轻扬。竟有一种“我欲乘风而去”的飘逸。
风子衿嘴角微微上扬。扬起一丝淡淡的笑。对着河女悠然道:“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在再一次见到河女的那一霎那。他的心便快速地跳动起來。只觉缘分是个奇妙的东西。竟让他在这种地方与她相见。
河女心中微颤。他。总是莫名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猝不及防。暗暗深吸一口气。露出淡然的笑容。她回答:“原來是公子。”
“渭河一别已过匆匆数月。不想今日竟在此相见。姑娘。你说这便是缘分么。”风子衿的声音轻扬。有着毫不掩饰的惊喜。如星子般的眸子闪着一种光芒。
河女只是微笑。并不答话。心中只觉很是嘲讽。她默默跟随他那么久。也从沒见过他的眸中闪耀过这样的光芒。那是倾慕的光芒。在别的男子眼中她见得多了。可在他的眼中她还是头一次看到。即使他多么高傲。终于还是在她绝色的容颜面前迷失了么。而可笑的是。他所倾慕的女子。便是以前那个在他的面前默默付出微不足道的女子。
“姑娘竟是南燕人么。”河女的穿着打扮明显非烈风之俗。再加上刚才的那句话。稍有头脑的人便可猜出。“姑娘刚才说烈风国的气候与南燕有些不同。不知差别在哪里。”风子衿饶有兴趣地问着。唇边的笑意直达眼底。俊逸之中透着温文尔雅的书卷气。在这忽明忽暗的星光下越发动人。
这是个怎样的男子啊。站在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