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极大。河女在夜色的掩护下轻灵地纵跃着。躲过了两次护院的巡察。走到偏僻之处停住了脚步。突然间便隐进了院中的树后。不一会。一个黑色身影也飞快地闪了过來。驻足四顾。此人黑布蒙面。但是从他修长的身材看來。必是个男子无疑。
河女飞快地闪身而出。闪电般出手。双指成爪往那男子喉间直扣而去。那男子反应很快。河女的手指刚要触到他的脖颈。他突然猛地将头一偏。躲过了河女的攻击。河女一击不成。变指成掌。顺势往那男子的肩头斜削而下。那男子一侧身堪堪躲过河女的掌风。河女顺势一振掌。轻轻拍在他的胸口之上。那一掌虽拍得轻柔沒有发出一点声音。却带着三成绵绵的内力。直拍得那男子闷“哼”一声。退出去好几步才站定了。他伸手捂了一下中掌的胸口。深吸一口气轻声赞道:“姑娘好武艺。”
“我知道刚才趁乱你也进了院中。既是如此咱们各干各的。你为何要跟着我。”河女看着他冷声问道。从那男子的话语中。她能感觉到他的善意。若然不是如此。恐怕刚才她不会让他深吸那一口气。
“姑娘冰雪聪明。定然知道我们二人立场相同。我跟着姑娘只不过是想伺机能和姑娘结成同盟。那样行事时也可相互有个照应。”那男子悠然答道。
“不必。我一个人反而方便。”河女冷声拒绝。尚不知道那人底细。她如何与他结盟。
“姑娘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那男子静默了一会说道。语气中倒是多了几分诚恳。
河女不答。摇了摇头:“你别忘了这是哪里。我们还是各自方便。请不要再跟着我了。”她说完也不再看那男子。脚下轻点。飞纵而去。
夜色渐深。月亮也更加暗淡。河女在偌大的宅子中走了一会。竟有些不知往哪里去。脚步渐渐放缓了下來。正在这时。身后一个声音轻声道:“找书房。一般重要的东西都放在书房之中。”
河女心中一惊。随即猜出了身后之人。不禁暗暗佩服那男子的轻功。她轻功绝顶。刚才光顾着考虑往哪里走。稍一疏忽竟沒有察觉到那男子跟在身后。由此可见那男子的轻功也是一等一的。她停住脚步。转身看向那男子。那双漆黑的眸子在黑暗中竟似乎闪着慧黠的光芒。
“我说过的。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那男子耸耸肩悠然道。
“我说过不要跟着我。”河女冷冷说着转过身去。却并沒有赶他走的意思。
那男子轻声笑道:“我知道书房在哪。跟我來吧。”说着当先而行。
二人悄无声息地纵跃着。不一会便來到一个小院门前。与别的小院不同。这个小院竟连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沒有。这让河女微微有些意外。
似乎是了解河女心中所想。那男子走近河女轻声道:“今夜不寻常。”
河女淡淡看他一眼。二人提气轻轻地走进院中。书房亮着灯。有两个人的身影投射在窗纸上。头靠得很近。似是在说悄悄话一般。河女和那男子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无声无息地矮身走到窗下。俯在窗根下听了起來。
屋内二人说话声轻微。只隐约听到只言片语。什么“汨罗”“南燕”之类。虽不真切。却也至少能推断出他们商议的事情与汨罗国有着很大的关系。二人在窗外听了一会。屋中之人突然站起身來推门而出。河女和那黑衣男子忙一纵身转到了墙角后面。他们的身手太过敏捷。那两人丝毫沒有察觉。有说有笑地往院外走去。
河女从墙后探头去看。只见那两个人其中一个身量颇高穿着一件长衫。头戴一顶银冠。看他的背影和刚才在屋中听到的声音。河女可以断定这个男子就是那日在集市上碰见的罗冠玉。罗冠玉的身边走着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那男子蓬乱着头发身着一件裘皮长袍。笑声高亢。显然不是南燕之人。
“该死的汨罗人。”耳边一个切齿的声音响起。河女诧异扭头。看见那男子的眼中满是愤恨。刚想说话。却见他已经越身而出尾随着罗冠玉二人而去。河女顶着罗冠玉远去的方向略一思索。紧赶了两步。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那黑衣男子放缓脚步转过头來。深邃的眸中流露着不解的神色。河女轻声道:“心急往往大意。你暂且等一等。”
她的话让黑衣男子浑身一凛。不由地停下了脚步。河女往罗冠玉远去的方向轻轻一指道:“你仔细看看他们身周。”
黑衣男子顿时警觉起來。集中精神往黑暗中看去。只见树枝交错之中隐约有着黑影在晃动。耳边。河女的声音淡淡响起:“是暗卫。你刚才再多走一步便暴露在他们的视线之中了。”
黑衣男子朝河女深深看了一眼轻声赞道:“姑娘好眼力。”
河女隐在面纱下的嘴角微微上勾露出一个谁也看不到的淡淡笑容:“凭我俩的能力。想躲过这些暗卫也不是难事。小心点就是。”
黑衣男子赞许地点点头。提气轻轻纵身而起。河女尾随在后。二人如黑夜中两只灵巧的猫。无声无息地在那座大宅中奔走着。轻易地找到了罗冠玉和那汨罗大汉醉生梦死的那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