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女将南守彦迎进自己的屋中。歉然一笑道:“我已经不在这里住很久了。所以一时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來招呼您。”
南守彦摇头道:“无妨。我们只是在此小歇一会而已。”他转头打量了一下屋子。问道:“姑娘一个人住吗。”
河女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心中知道她的身世正在缓缓地暴露。而这正是她所希望的。她点点头答道:“我已经沒有亲人了。”
“我听那个小哥叫你河女。姑娘的名字叫河女。”南守彦接着问道。若不是她的容貌跟上云国的太子妃相差甚远。光凭她俩的身条。他还真的要以为在烈风国看见了那个他曾经相熟的河女。
河女点点头。她一点也不怕他认出自己來。因为往日的河女那容貌跟现在简直是天壤之别。而且嗓音也有着很大的差别。任谁也不会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姑娘的家人呢。”南守彦小心翼翼地问道。心中有点小小的希冀。
河女垂下眼睑过了一会道:“我叫河女是因为我是婆婆从这渭河上捡來的。我无父无母。婆婆就是最亲的人。但是几年前。婆婆也去世了。”
“当真如此。”听河女如此一说。南守彦不禁有些激动起來。
河女抬起眼诧异地看着南守彦问:“先生为何有此一问。”她当然知道南守彦现在的心情。可是她必须装作不知。
看见河女的表情。南守彦自知失态。他忙解释道:“姑娘莫要生气。老夫只是一时有些激动而已。因为老夫此次出门就是來寻找一个姑娘的。她和你的年纪相仿。也是从小和父母失散的。所以老夫听你如此说不免有些激动。”顿了顿。他问道:“不知姑娘身上可有什么父母留下來的信物。”
河女思索了一会。从脖颈中将那个月芽形的玉坠从衣服里拽了出來道:“大概只有这个。从我懂事起这个玉坠就一直戴在我的脖子上。”
南守彦凑上前來打量那个玉坠。那玉坠通体晶莹。在屋内微暗的光线下还发着淡淡的光泽。直看得南守彦浑身一抖不禁激动地一把抓住了河女的胳膊大声道:“就是这个玉坠。”
“先生认识这个玉坠。”河女眉头微蹙忍受着从胳膊上传來的微微疼痛。因为激动。南守彦抓住她胳膊的手竟用了几分力。
“我认识。我当然认识。”南守彦激动地看着河女。“你父亲把这个玉坠送给你母亲的时候。我就在一旁。我怎么会不认识。”他不待河女说话。接着又说:“姑娘。你就是我要找的人。绝对错不了。”
这么容易就认了吗。河女心中思索着。眼中却露出诧异的神情看着南守彦问道:“先生沒有弄错吗。”
“不会错。不会错。你和她长得那么像。我早就该确定的。现在有了这个玉坠就更能确定了。”南守彦还沒有从激动和喜悦中回过神來。
“那么……您是我的什么人。我的爹娘又是什么人。”河女小心翼翼地问道。虽然心中已知道答案。可是戏还是要演完不是吗。
“你的父亲是南燕国人。你的母亲……她已经去世了。我是你父亲的世交好友。此次來烈风国正要來寻找你的。你跟我回去如何。”南守彦看着河女的眼睛问道。
然而河女却摇了摇头:“我从小已经习惯了沒有亲人的生活。而且我从來沒有想过离开烈风国。对于我來说。认不认父亲已经不重要了。”她说的是实话。若不是她想为了已故的母亲出那口怨气。她是不会回到那里去的。
“可是。你的父亲需要你啊。难道你就不想见见他吗。他现在身体已有不适。这么多年來最大的愿望便是能找到你这个失散的女儿。跟我回去吧……啊。”南守彦想起自己那个曾经亲如兄弟的人來。心中不禁一阵酸涩。现如今他和他都已是雪染双鬓。谁不希望迟暮之年儿女都能承欢膝下。
“可是……”河女故作沉吟状。迟疑不决。
“跟我回南燕。只要你见到你的父亲就会不忍心离开的。”南守彦忙说道。
“我只是不理解。为何二十年了。父亲才会派你來找我。”河女直视着南守彦的眼睛问道。心中升起隐隐的怨恨。他还是沒有将她这个女儿放在心上啊。不然也不会到这个时候才來找他。
听她问出此言。南守彦轻叹一声道:“这其间有许多事是无法在急切间解释清楚的。你跟我回南燕吧。一路上我会将前程往事一一跟你说个清楚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來。屋中变得更加昏暗。因为长久沒有人居住这里沒有蜡烛。河女站起身來对南守彦道:“先生请稍等。我去借只蜡烛來。”
南守彦拦住她道:“你好好想想再做决定。我们先行到前面镇上找客栈住下。你想好了就去找我。”他转身出了门。临行前复又转过身來深深地看着河女缓缓道:“我不会逼你。但是仍然希望你能跟我回去。”
河女不语。看着他和随从跨上马背缓缓奔驰而去。心中一阵惆怅。按理说达到目的她该松一口气。可是不知为何。却总觉得有一颗大石压在心头一般。沉甸甸的。
正在这时。一个欢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