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來,
湘勇水路各营,虽缺枪少炮,有的刚刚把勇丁募齐,但将官,该到的,除王錱等个别人外,几乎全部到齐,一时间,衡阳的大街小巷,岗哨林立,旌旗遍插,战马嘶鸣,竟是衡阳建县以來,从未有过的一次热闹,衡阳的所有官私客栈,全部爆满,百姓无不额手称庆,都道有这么齐整的队伍,长毛真是闹到头了,
当地一名致仕多年的老京官,曾说了这样两句话,用來描绘当时的情形:“侍郎举旗一声吼,英雄齐聚衡阳州,”
依曾国藩与罗泽南原议,想让彭玉麟來总统水师各营,但彭玉麟坚辞不就,彭玉麟的理由是:才不足以压众,智难领袖群纶,并举禇汝航任之,曾国藩经过一番思考,又单独和禇汝航谈了几次话,这才接受彭玉麟的举荐,
各将领到官厅后,便一边喝茶、说话,一边坐等统帅曾国藩,曾国藩此时正与衡州知府赵大年、衡阳县知县王睿谈事情,
曾国藩与赵大年谈的是购买民船的事,与王睿谈的则是另外一桩事情,王睿已接到调署岳阳的兹文,已与來接印的署官办完交接,明日即将离衡到岳阳履任,离开岳阳前,王睿依例來向曾国藩告别,
得知王睿署岳阳县事,曾国藩大喜,决定把岳阳发生的事情,同王睿好好谈谈,
赵大年谈完公事,曾国藩把他礼送出门,然后着令亲兵,给王睿换碗新茶摆上,这才说道:“盔慧呀,你到岳阳署事,也不过就是一两个月的事情,我与骆抚台,联衔给你上了个密保,若不是安徽事急,圣旨早就到了,六品顶子,的确有些委屈你了,”
王睿一听这话,慌忙站起身,对着曾国藩,恭恭敬敬地施了个大礼,说道:“大人万莫这样讲,用兵时节,官多缺分少,下官能有个缺分,已经很知足了,一家人饿不着饭啊,”
曾国藩示意王睿坐下,说道:“湘勇出省剿贼,要设立总粮台,我与骆抚台密保你,出任四品知府衔的总办,”
王睿再次起身说道:“下官谢大人抬举,”
曾国藩道:“盔慧呀,你不要动不动就起身,你这样多礼,我就不好讲话了,”
王睿只好坐下,
曾国藩接着说道:“盔慧呀,有一件事,你到岳阳后要办好,去年,湘勇曾到岳阳驻防过几日,藩司挂牌,着罗泽南罗大人署理县事,当时战事正紧,当地百姓十户九逃,荒芜了许多田地,我到岳阳不几日,便着罗令,对土地清查了一番,查出许多无主之地,我为了筹措饷银,便把这些土地租种了出去,收了五万两银子,给湘勇解了燃眉之急,为了能留住百姓,我许诺租地的人,免交两年地丁漕粮,这件事,我已知会巡抚衙门和藩司,但就是这件事,却起了大风波,把百姓害得不轻,后任一到,不仅地丁漕粮照收,连免交的,也要补交,否则便开票拿人,百姓告状无门,只好能逃的便逃,无处可逃的,自然是含冤补交,我现在事繁,已经顾不上这件事,只好由你去替我,把这件事作一了结,还百姓一个公道,官府允诺的事情,不能轻易反悔,否则,百姓以后谁还相信官府的话,你知道,百姓是官府的衣食父母,离了百姓,官府存在还有何意义,盔慧呀,我的话,你听清了吗,”
王睿点头答道:“大人但请放心,下官到岳阳后,还百姓一个公道就是了,大人,下官听说,岳阳县被大人调到了军营粮台,这样一个劣员,您老不参他,为何反倒如此高看他,下官有些想不通啊,”
曾国藩笑道:“盔慧呀,你是个聪明人,这件事,你慢慢就会想通的,”
王睿见曾国藩端起茶碗,知道曾国藩还有事情要办,便站起身道:“大人如无其它吩咐,下官就此告辞,”
曾国藩起身道:“盔慧呀,我大清的清官,并不好当啊,有什么事,你可以及时送信给我,”
这时,在大官厅里喝茶的将领们,正谈得兴起,
众将领到官厅会齐后,罗泽南当先说道:“船未齐备勇未练,此时出省去干什么,武昌有警,自己不想办法,却老想着拿我们湘勇当挡箭牌,吴制军初來乍到情有可原,台湧、崇纶、官文、青麟,这四个人,哪个人沒有几营人马,我们替他们剿匪,他们却拿枪摆炮,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都是些什么东西,,,塔协台,您老不要多心,我说的是台湧他们,”
塔齐布慌忙正色道:“罗大人说的是哪里话,这大清的江山,是被谁给糟蹋成这样的,就是我们满人自己嘛,曾大人墨绖从戎,一心为国,到省城后,受了多少委屈,在座的大多数,都是亲眼目睹,放着省城不住,他老为什么要到衡州來,还不是避让一些人吗,有人要杀他,他不仅不参,还在替皇上着想,真是一言难尽啊,”
塔齐布说着说着,眼圈忽然一红,他怕失态,急忙闭住嘴,
沉默了一会儿,见曾国藩还未走出签押房,彭玉麟这时说道:“现在已经制办好的船只当中,还有一大半缺少炮具,勇虽募齐,但操练却颇费周章,沒有船啊,沒有船的水师,算什么水师啊,有船的呢,又缺枪少炮,听曾大人说,劳抚台派了张敬修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