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声:“你放屁。你敢陷害本提。你分明是不想活了。”
李守备瞪圆眼睛道:“卑职怎么敢陷害军门大人。这不是您老。那日从岳阳回省。亲口当着提标各军管带、哨长的面。讲的话吗。您老讲这话的时候。可沒有背人哪。”
鲍起豹脸色大变。一时有些下不得台面。口里只管嚷道:“他狗日的陷害卑职。曾大人和抚台大人。可不要上他的当。曾大人要参谁保谁。是曾大人的事。卑职为什么要有气。”
曾国藩这时对鲍起豹说道:“鲍军门。您先不要急躁。本大臣居京十余年。历署过五部侍郎。孰是孰非。本大臣还是分辨得出的。李守备。你接着说。”
李守备忙道:“卑职谢大人主持公道。后來。军门又单独把卑职和清协领。叫到花园里。又对大人和塔协台。发了许多牢骚。还骂了您老的祖宗。说。早晚请您老去与令堂会合。让您老好好的尽一回孝。”
鲍起豹嗷地蹦到堂下。对着李守备的脑袋便一脚踢过去。鲍起豹穿的是马靴。底厚皮坚。一脚踢去。不要说人的脑袋。就是一口大缸。也能踢个大洞出來。
鲍起豹下此狠手。分明是要置李守备于死地。
塔齐布一见不好。先对着鲍起豹大吼一声:“住手。”
塔齐布这一嗓子。赛似晴空响起霹雳。震得满堂皆惊。
趁鲍起豹一愣神的一瞬间。塔齐布一步跨到堂下李守备的身边。先用身子把鲍起豹的腿一挡。跟着倏地伸出右手。把李守备的衣领牢牢抓住。只轻轻向外一丢。李守备在恍惚之间。身子已被丢在了亲兵的身后。两名亲兵慌忙把李守备护住。怕出意外。
骆秉章一见鲍起豹。竟敢在公堂之上行凶。不由说道:“鲍军门。您下堂想干什么。如果李守备当真有意外。不要说曾大人要参您。连本部院。也要参您一本。您还不到堂上坐下。”
鲍起豹回到堂上。一边落座。一边说道:“这个狗日的。他是在离间。卑职与曾大人的关系呀。卑职不把他踢死。如何解得心头之恨。”
塔齐布沒有理睬鲍起豹。人虽回到堂上坐下。但仍满脸的怒气。
鲍起豹对塔齐布说道:“智亭。你是个明白人。你可不能上他的当啊。他是想让我湖南绿营。起内讧啊。”
曾国藩看了鲍起豹一眼。忽然把眼光投向堂下。问:“李守备。本大臣现在问你一句:这次哗变。是不是鲍军门指使。你只要说实话。本大臣会和抚台大人商量。从宽发落于你。”
李守备不屑地看了鲍起豹一眼。说道:“军门说过什么。卑职便讲什么。这次卑职到发审局和参将署滋事。不是军门指使。是清协领的主意。但上次大人统带湘勇去岳阳。发审局被砸。确是军门所指使。由卑职打发亲兵干的。鲍军门。卑职不是陷害您老吧。”
鲍起豹的脸开始青一阵紫一阵。口里含糊不清地说:“他又在胡说。他又在胡说。好好的。本提指使你去砸发审局干什么。”
曾国藩示意亲兵把李守备押出去。然后一拍惊堂木。对清仁大喝一声:“清仁。你还有何话说。。。左右。把他的顶戴摘了。把他拉出去。先打二十军棍。”
两名亲兵很快把清仁的顶戴摘下。又拉了出去。
外面开始传來清仁那变了音的哀嚎声。湘勇上下。是早就对绿营的官兵蓄了怒气的。用起刑來。下手格外凶猛。二十军棍打下來。在清仁看來。简直赛过二百军棍。竟把他疼得。一连咬碎了两颗大牙。
亲兵把清仁二次拖进公堂。
曾国藩一拍惊堂木:“清仁。证据确凿。你还不招认吗。你竟敢谋害团练大臣。对统兵大员打黑枪。这还了得吗。。。左右。大刑伺候。”
守在刑具旁边的亲兵。一听此话。马上把大刑抬到清仁的身边。
一见要动大刑。清仁有气无力地说道:“军门大人。您老如何不讲话。卑职做的这些。可都是为了您老啊。您老不能见死不救啊。”
曾国藩大喝一声:“住嘴。向协台大人打黑枪的到底是谁。你快从实招來。。。左右。上刑。”
清仁忙道:“且慢动手。向协台大人打枪的。是营里的一名马弁。他叫催命奎。人送绰号催命鬼。是提标出了名的神枪手。”
曾国藩问:“他现在哪里。”
清仁道:“也在牢里押着。”
曾国藩大喝一声:“传话下去。把催命奎戴上刑具。押上大堂。”(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