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似乎极力还想保持一点太师威严,只是眼底的惶惑却依然出卖了他,
赵鼎觉得有些不忍,无声地叹口气,依然用下官见上官之礼弯腰一揖到地,口称:“太师一向可好,”说完顿觉不妥,这样会好么,简直像在讥讽秦桧,他老脸微红,赶紧掩饰的在秦桧特地拉出來的板凳上坐了,
李宏却很快活,秦桧这副样子正是自己想看到的,大马金刀的朝秦桧漫不经心一拱手,自顾自坐在了左面板凳上,翘起二郎腿将袍子摆好,笑吟吟道:“太师请说,如果你真的能帮我们找回吴皇后,我会禀报皇帝,以后就让你在临安养老,衣食自然不用发愁,”
秦桧听了沒说什么,角门后的王氏却双眼一亮,准备张嘴说话,
李宏虽沒回头,王氏的动静哪里逃得过他的神识,眉头一皱,随手朝后一挥,那道角门喀拉一声关了,差点砸在王氏的鼻子上,她哎哟惊叫着跑远,
“我们议事,妇人家在堂后偷听成何体统,在下已经关好了门,太师可以说了,不过,若你又是无事生非,干脆你自己自裁罢,”李宏冷声道,
“不敢,”这点时间里秦桧已是恢复镇定,他突然的一句话几乎惊倒了李宏:“其实刚才天师应该杀了拙荆,她才是真正的叛国贼,熺儿不是,”
“这话从何说起,”不等李宏说话赵鼎急问,
秦桧直视赵鼎,直言不讳的道:“靖康二年,老夫和拙荆沦为金人俘虏,这件事举朝皆知,建炎四年,老夫和拙荆被金人放归,当时元镇你也曾怀疑过,是的,你怀疑的沒错,老夫就是金国派來南边的奸细,但是真正的奸细不能说是老夫,而是拙荆,她怕死,怂恿老夫答应了金人的一切要求,包括回南后向金人通风报信,等待金人的指示行事,当时老夫想殉国,但老夫不愿连累她,多年來老夫跟拙荆不能说是举案齐眉、至少伉俪情深,老夫不忍心她跟着老夫一起死,便答应了金人的要求,这才得以被放归回南,”
到此李宏已是毫不吃惊,楚明曾听到王氏在说后路,原來后路就是这个意思,冷笑道:“第一次听到用悍妻当叛国的借口,实在新鲜得紧,”
“信不信由你,但老夫回南后除了通报一些无关紧要、几乎人人都知道的消息,其实什么都沒告诉金人,只有对岳飞,我确实于心有愧,但说到底,如果皇上不答应杀岳飞,老夫一人能行么,”秦桧说到这里,扶膝的双手在微微发抖,
赵鼎沉吟道:“你坦承你的罪状跟吴皇后有什么关系,老实讲,对你所说的这些我一点不稀奇,我只想知道吴皇后的下落,”
“我有条件,”秦桧双眼闪烁,
李宏冷笑:“你知不知道凭你刚才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当场杀了你,居然还有胆子跟我们谈条件,你说的话我一点不想听,元镇,我们现在就走,我压根不信这个人的满嘴胡话,”说罢站起,
赵鼎跟着站起來,沉声道:“太师,你于国还是有建树的,但如果想以此要挟,却是大大错了,元镇赞同天师之言,这就回去拟奏章将你刚才所说公告于天下,咱们,却是沒兴趣听你的胡言乱语,”
两人掉头就走,
秦桧急了,站起高声道:“其实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粗茶淡饭颐养天年,难道连这点小小要求都抵不过救回吴皇后的大功,”
双脚已是踏出门槛的李宏不禁和赵鼎对视,半晌赵鼎极为轻微的、几乎察觉不出的轻轻的点了点头,
李宏犹豫了,秦桧这个条件不算过分,不过前提是,他提供的线索真的能救回吴皇后,
二人心意相通,赵鼎转身道:“好,你先说你知道的,如果真的救回吴皇后,我以身家性命担保你安度晚年,但不可能跟以前一样锦衣玉食,一口粗茶淡饭两本书,我赵鼎只能做到这点,”
秦桧长吁口气,一揖到地:“我只要这样,多谢赵相,多谢天师,”他刚要说,李宏道:“且慢,”从怀里取出符纸和书符笔,当场奋笔疾书,沒多久一张中阶“隔音符”画好,识力点燃,一道青光闪过,李宏这才道:“现在可以说了,”
赵鼎露出佩服眼神,暗想天师做事仔细,两人听着秦桧如此这般的道來,
听完,二人对视,赵鼎沉声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此功我定会向圣上保奏,不过么,现在你要先跟我们演场戏,”
片刻后,秦府大门大开,赵鼎李宏怒气冲冲的走出,身后是苦苦哀求的秦桧,秦桧凄惨的大叫:“求求你们在皇上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啊,求求你们,”
“我呸,糟老头子死到临头还想行骗,给我滚进去,”李宏一脚踹过去,正中秦桧胸口,
“啊,,”一声长长的凄厉的惨呼,秦桧身体倒飞出去,居然穿过偌大的天井倒飞进正堂,哗啦啦撞翻几把粗板凳,满地乱滚,接着哇的声呕出一大口鲜血,立刻一口接一口的呕血,花白头发胡子上血迹斑斑,灰白老脸上全是冷汗,凄惨样子看得门外守卫士卒都不忍心了,
李宏对门口守卫大骂道:“以后再敢传这老不死太师的胡话给我们,自己到都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