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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2 / 4)

果你想去找太子,我劝你省省这个力气。”

我不答,径直走出去。阳光照着庭院中的大方砖地,一块一块亮得晃眼。我向门口走,明明只有那么几步路,却恍惚走了很久。门口有禁卫守着,拦下我。

“回去!”

我瞪着他,只看见一双黑瞳瞳森冷的眼眸。

“你敢拦我?!”我说,“我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六娘!”

那眼眸迟疑了片刻,“我们受严命,任何人不得出入这院子。你先等等,我去问。”

我站在那里,眼前只有茫然的阳光,白晃晃,白晃晃的。心里一点感觉也没有,轻飘飘的,好似很舒服,又好似很难过,也分辨不清。

禁卫很快就回转来,声音高了八度:“不行!管你什么五娘六娘,一概不得出入!”

我盯着他看片刻,径直想往外走,却被两个禁卫一左一右地架住,往回一推,跌倒在院子里。

砖地滚热,透过薄如蝉翼的纱衣,焦灼肌肤。耳旁听得无端的“轰隆隆”一声闷雷,抬起头,却依旧是连云也不曾飘过的碧空。

入夜,有宦官送一只锦盒给陈琼。

“至尊赐陈贵人的。”

至尊、至尊,他已经是皇帝了。顺到渠成、顺理成章、天经地义。至尊,天下唯我独尊。如今天下人要仰他的鼻息。

陈琼没有动,端坐在榻上,没有表情,甚至不肯看一眼锦盒。

我盯着锦盒看,别的宫女们也都盯着,屏住呼吸。

她们一定以为那里面是毒药,但我知道不是。不是。

那里面是……是……

我使劲闭一下眼睛,仿佛这样可以将眼前的一切擦去,但我知道,睁开眼睛来,锦盒依旧会在眼前。

宦官怪异的声音催促,“陈贵人,接旨啊!”

锦盒已经递到了陈琼鼻翼下方,她只消托一下,就接到手。她徐徐地垂下视线,静静地望着,不知想些什么。

我笑笑,淡然地说:“接吧,他不会杀你的。”

她挑起眉角看我一眼,只用一只手抄下了锦盒,另一只手顺势打开。

里面是一只同心结。当然,一切如我所料。不,如我所知。

宫女们欢呼雀跃,若陈贵人获罪,她们也不免受到牵连,不得翻身。如今算是好了,没事了。

我和陈琼,如这欢腾之海中静默的两座岛屿。我们互相默默地对视。

很久,她开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我知道她在说什么,她在问:“你怎么知道?”

知道吗?所谓心的麻木,原来是不存在的,所谓痛到极限,原来也是不存在的。

心痛永无极限。

方才的麻木,只不过是一种假象,更剧烈的心痛重又绵绵而至。我就在这样的心痛中,向着陈琼展开笑颜。

我怎么知道?我笑,我怎么会不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会发生。我逃了那么久,躲了那么久,最后还是一脚踩进去。

陈琼,你是被迫,我是心甘情愿。你我之间,究竟谁更不幸?

陈琼看着我发呆,不知多久,她脸上似乎有泪滑落,我看不清,我的视线早已模糊。

我傻到家。

男人和女人,从来都是如此,得到了,便弃之如履,换另一个肝肠寸断。从前我可以轻易叫他痛苦,因为那时他得不到我,如今是他得到了,换我痛苦。这是天经地义。

我傻到家,所以站了庭院门口,等着他到来。

我知道他今夜一定会来,既然之前的一切都如我所知,那么接下来也该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究竟为了什么,我想不出有什么话可说,也许我只是想看看,他如何面对我?我们之间有那么多誓言,他难道一日之间全部忘记?他要用什么样的神色面对我?

我知道这也够傻,反正最傻的事我已经做了,还会有什么?我无所谓地想。

夜一点点地沉下来,浓郁的黑,如墨汁般染过世间的一切,什么都躲不过。屋里亮着灯,却没有什么人声。一片寂寂。

白天的燠热未曾散尽,布鞋踏在温热的方砖上,悄无声息。

久远久远的记忆,如隔世般重新浮现。

“……闻泪声入林

寻梨花白

只得一行

青苔

天在山之外

雨落花台

……

梦醒来

是谁在窗台

把结局打开

那薄如蝉翼的未来

经不起谁来拆……”

边歌边舞,不自觉间,泪满面。那曾经活泼泼如花绽放的身体,如今仿佛注入了沧桑,举动间皆是难抵的酸涩,如坠了铅。十数年的痕迹,如何抹去?不可能。要用多少气力,才能重新脱去这一场情的牵绊?如剥皮挫骨。可是那已深入骨髓的,又要怎样才能割裂?

时间于我早已不存在,也无任何的意义,如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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