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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3 / 4)

腿就往外走,陈琼连忙在后面叫了声:“阿婤!”我回头冲她摆摆手,叫她别担心,转身疾步出了大门。

杨广一身青衫,负手立于马车旁,仰脸望着天空浮云,神态闲疏。

我径直走到他面前,敛衽为礼。他转过脸来,露出温和的微笑。我也不等他开口,直截了当地说:“殿下一番美意,我都明白。”

杨广不由一愣,随即笑道:“是么?你已经明白了!那就最好……”

我连忙打断他:“但陈婤万不能接受。陈婤一介亡国之女,苟活至今,已然惭愧。不详之身,万万不敢受殿下美意。我心意已决,请殿下切勿再以陈婤为念。”我说完匆匆一礼,转身便走。

杨广似怔了片刻,方追上几步,“六公主,等一等!”

我欲待不加理会,但杨广的侍从上前拦住了我的去路,我只得回过身。

杨广走过来,注视我道:“我一片诚意,你何不再考虑一下?”

面对面这样近,当日张丽华从我眼前被带走的情形忽然又浮现,我暗暗咬了咬牙,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我心意已决,若殿下必定不肯收回好意,那么我宁可三尺白绫,以赴国难!”

杨广显然未想到我会如此坚决,愣了半晌,未再说什么。

我也没有什么可再说的,转身进了大门。

陈琼和陈珞满脸焦急地等着,一见我便迎上来,忙着问:“怎么样?他有没有为难你?”

我回头望了一眼,不见有人追来,慢慢地吁了口气,方才憋的那股劲气泄去,这才惊觉背上冷汗已湿透了衣裳,腿脚也软软地乏力。

我摇摇头,答说:“我也不知道……但愿他是死心了吧。”

想杨广也是天潢贵胄的身份,而且史书上说他性情挺横的,若他有强迫我之意,方才就该发作了,既然没有,想必我已混过了这关。

但心里这样自我安慰,终归还只是个“但愿”,那惴惴不安,便如心头吊起的秤坨,沉甸甸地坠着,直叫我无处抒解。这日剩下的时间,但凡门外有脚步声,必会心惊肉跳,非要确认了来人与我无关,才能安心。

唉,亡国公主真正是落架的凤凰,身不由己,除却拿“三尺白绫”威胁,竟是一点反抗的力量也没有。

但扪心自问,若真到那一步,我有勇气面对“三尺白绫”吗?也答不上来。

一夜尽是恶梦,早上醒得比任何一日都早,陈琼和陈珞都还睡着,我也不愿惊动她们,穿戴梳洗了,出了房门溜达。

天刚放亮,雾霭沉沉,远远近近的景致都蒙着一层白纱,若隐若现,恍惚有些不真实。多数人都还睡着,除了几个侍女,便只得我一个到处闲逛。初晨的露水打湿了鞋面,微微的凉意透过肌肤。

雾气掩去了远景,寺院大殿前的空地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空阔,只有一群叫不出名字的飞鸟惊起,“扑啦啦”扇动翅膀,几片灰白色的鸟羽自半空缓缓而降。

我顺手接住了一片,拿在手里把玩着。

寺院虽然早已废弃,殿前的放生池水依旧清泓,想必是有活源,池中居然还有几只命大的乌龟游来游去。

我侧身坐在池边,俯下身子,无聊地用手里的羽毛尖撩动池水。

池水倒映着我的影子,此刻,我却一点没有顾影自怜的兴致,烦恼地将影子一遍又一遍地拨碎。

身后似有轻微的脚步声,我也懒得理会。

池水渐渐平静,影子碎了又合,我陡然看见,水中映着一个男人的身影,倒不由吓了一大跳,猛然回身。

待看清身后之人的面容,惊惧一时全化作了意外,“是你?”

那人淡淡地点头,道:“刚好路过这里,看见你坐在这。”

这已是我们第三回相遇,他的开场白总算没再问那句“你在做什么?”但我发觉,每次他“路过”时,我的心情总不是太好。

今天尤其。

其实,当我心情好时,每次想起他来,都觉得如老友一般。若非如此,现在我已经不加理会地转身而去。

他的目光审视我片刻,忽然问:“你好像很烦恼?”

我叹口气,没有否认。

他又问:“这回是为了谁?”

我说:“这回是我自己。”

他望着我,沉默了一会,说:“我知道一个排解烦恼的好办法,你等等我。”说完便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我心生好奇,便站在那里没动。

等不多时,他返身回来,向我招手,“随我来。”

我跟了他去,却是到了寺院的侧门,我记得那门本是上了锁的,此刻却开了,有侍从模样的人站在门边,却也不问,看着我们出去,又关起门来,只听背后传来落锁的声音。我对这人的身份,益发好奇到了极点。

门外是条小路,停着一乘牛车,那人自己往车辕上一坐,转脸对我说:“上来吧!”

我不由怔愣,“你要带我去哪里?”

那人略带神秘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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