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辆精致的马车前面停了下來,
两辆马车,穿过了大街小巷,一前一后拐进了一座别院,
别院的门口,有两株巨大的芭蕉树,在这个季节,投下來浓荫一片,
清成站在车厢的门口,扶着林若薰下來了,
他的体贴让林若薰有霎那间的恍忽,这个男子,长得越來越像当年的赵子渊了,
毕竟是兄弟,血脉相似,连长相也逐渐相像了,
所不同的是,清成的眸子里,是一种清纯,很纯很纯的感觉,你永远从他的眸子里看不到一丝欲求,
仿佛,他真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林若薰恍然的瞬间,被冬梅轻轻地握住了,“娘娘,仔细着脚下,小心摔了,”
林若薰这才回过神來,讪然一笑,然后同冬梅两个走了进去,
荷塘的边上,有一间小小的竹庭,走进去以后,里面浓浓青竹的阴影一片,丝毫不觉得热了,
四只竹编的小凳子,围着一方竹方桌,整个一个竹的世界,
“清成,你越來越会享受,把这里打扮得跟仙境似的,不过你一个人住着,会不会有些寂寞,要不要本宫替你介绍一个姑娘,”
林若薰打趣道,
一个青衣的小丁捧着一只茶盘走过來,里面三只白瓷的小碗,远远的,就闻到了一股青梅的香味,
“哇,是乌梅茶,”冬梅首先站起來,喜不自胜地欢呼起來,
她先端了一碗,放在了林若薰的面前,
白瓷的碗里,是深红色的梅子汤,汤中间,有一堆白色的积雪,上面有寥寥的水气挥发着,
在知道,在古代沒有冰箱,所以冰这个东西,在夏季是奇贵,
都是有一些有钱的大户人家,特别挖了冰窟窿,在冬天就把冰块贮藏起來,然后夏天才采出來饮用,
当然,市面上也有冰卖,但那价格却是贵得吓人,
看这小小的一碗冰渣,价格可能几十两白银,够一个普通老百姓过上十年的好生活了,
这清成还真舍得下手,
在皇宫虽然也有冰块,但平时都是皇后在分配,锦绣宫又有着徐昭仪这个大孕妇,她极怕热,所以平时的冰块都基本上给她用了,
林若薰是极少有机会能享受到冰块,更别说冬梅了,
冬梅端着冰碗,握着手里的小白瓷勺,笑道,“娘娘,这个,奴婢也有份吗,”
林若薰微微一笑,“你若是喜欢喝,我这碗你也拿过去吧,”
冬梅这才乐不可支地喝了一口,“很解渴,娘娘你尝尝,”
难得主仆俩出來同庆,林若薰也不想拘束着她,由她去了,
“你最近在忙些什么,”林若薰喝了一口冰镇乌梅汤,酸酸甜甜,那凉爽劲,一直爽到底,
清成也并不着急喝,他望着发脾气处的青竹,笑道,“也沒有怎么忙,只是最近应了那清凉寺老僧的邀请,闲來无事,便去寺中弹弹琴,听听佛经,”
“你不会是想出家吧,”林若薰开玩笑的问了一句,
清成的眸光黯淡了下來,他抬起眸子,凝视着林若薰片刻,突然又笑了,“出家之人,便是尘缘已经尽了,清成尘缘未了,怎么会出家呢,”
林若薰转了转了眸子,把冬梅给支开了,
“我听说,你在做琴师,在寺里给一些达官贵人的千金教琴艺,”林若薰轻声说道,
此时,这里十分寂静,两个人几乎可以呼吸相闻,
清成的脸,离林若薰也不尺來距离,两个人的心跳都似乎有些不太规律了,
清成自觉地站起了身,朝向着青竹林望过去,声音清淡地说道:“是的,也不是雕虫小技,糊口而已,”
林若薰看着他住的这一座雅致的别院,在京城,价值也不菲,
她笑了笑,“其实我也听说了,你的课收费很高的,一节课要黄金十两,不过,那些闺秀们,都愿意來听,你的课,从來沒有虚座的,”
清成转过身,目光清澄地说道:“也只是上课而已,传道授业解惑而已,私底下并无來往,”
清成,这相当于在向着林若薰解释,那些姑娘们根本不能入他的眼,
林若薰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莞尔一笑,“你紧张什么,即便是跟她们有什么,我高兴都來不及,毕竟,从小看着你长大,能看到你将來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我是真心替你感到欣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