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带着清凉吹得林若薰的裙摆在空中飞扬着,
冬梅突然停了下來,林若薰有几分不安,她催促着,“再往前面走走,说不定能遇到他,”
冬梅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激荡的说道,“小姐,他……他回來了,”
林若薰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了下來,她的目光沒有目的张望着,半晌,她又问道,“在哪里,”
冬梅轻轻将她的身子扶着向清成走过來的地方,
遥遥地,清成也看到了这一对等候在晨光中的身影,突然之间,他全身的疲劳都消失,
脚下的步子也变得轻快多了,
急切地等候终于转化成了现实,林若薰听了清成的脚步声,在草地上奔跑着,向她而來,
她迎着晨光,微笑着望向他,哪怕是前面一片黑暗,她仍然看到了他模糊的身影,
四只手紧紧相握,沒有一句多余的话,
冬梅轻轻咳了两声,“赶紧回去,清成公子采了大半晚上的药材,一定累坏了吧,”
林若薰这才回过神來,忙应道,“回去吧,”
清成的声音略略有些沙哑,“不累,走吧,”
回去之后,清成便是顾不得休息,连忙将新鲜的草药摘洗干净,细细捣碎了,然后包上纱布,帮林若薰覆盖在双眼上,
每一步都做得非常细致,冬梅看得眼睛都直了,边帮着清成打下手,边笑着说道,
“清成公子说的名医原來就是你自己呀,干忙不早说呢,还跑这么远,”
林若薰笑道,“应该是这种生长的那种草药,在其他地方沒有吧,”
清成笑而不语,那种草药确实是世间罕见的草药,生在悬崖嵴壁之上,要找一株都是非常困难,而且要新鲜的才能发挥最好的药效,
林若薰闭上眼睛,慢慢感觉到一阵冰凉的爽快感觉从眼皮弥漫到眼睛之内,那种感觉非常舒服,想到不久以后就能重新恢复光明,林若薰内心一阵激越,
清成每天都要出门去采药,采完药回來给她敷上,一天要换十來次药,每次半个小时左右,等药效被眼睛吸引以后,便是要重新换新鲜的,
这样的工作,一直坚持了三个月,
那天下午,林若薰午睡后醒來,她习惯性的睁开眼睛,顿时有一丝光明刺激了她的眼睛,她赶紧用手捂住眼皮,她学过医,自然是知道长期处于黑暗的眼睛不能突然出现在强光之下,
既然是能看到阳光,那说明她的眼睛好了,
她欣喜若狂,从玉香院到这个偏远的小村,清成一直在细心的照料他,
她与他素不相识,他却专程为她冒险采药,那是三个多月的时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她能看到东西之后,最想做的就是,她要看看他,这个清成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
他为什么会为她做这么多事情,
她找到一块黑色的纱布,蒙在自己的眼睛上,这样看过去,光线不太刺眼,但可以模糊的看到了屋内的景象,
她颤抖的拿起木梳,对着镜子,将自己的一头乌丝轻轻地梳理着,
镜子后面,出现了冬梅的身影,
哐光一声,冬梅手里的粗瓷大碗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她惊喜地扑了上來,伸出手指在林若薰的面前晃了两晃,“小姐,你的眼睛真的恢复了吗,”
林若薰含着笑用力点了点头,透过薄薄的纱布看过去,冬梅脸上激动的笑容逐渐清晰起來,
冬梅昨到她肯定的答案,欢喜的都忘了去捡地上的碎片,用手举过头顶,在原地跳了几个圈,一时乐得不知所措,半晌,这才向外面跑去,“奴婢去告诉清成公子,小姐眼睛好了,也让他高兴高兴,”
“不要,冬梅,”林若薰连声唤住冬梅,
冬梅怔然问道,“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林若薰笑着说道,“呵呵,他连日劳累,好不容易休息一下,就不要去打扰他了,”
“沒关系了,反正过了今天,他以后就不用去了,你说,是不是,”冬梅欢喜得像个喜雀,嘴里叽叽喳喳叫个沒完,
“嗯,你先把地上收拾干净,免得胡奶奶回來的时候,把脚给踩破了,清成公子那边,等晚一点,我眼睛能适应光线了,我亲自去跟他说吧,”
“嗯嗯,好的,小姐,”冬梅点头,连连出去外面拿扫把收拾碎成一地的瓷片儿,
过了很久,林若薰这才慢慢适应光线,她走了出來,
清成的房间就是院子的另一侧,几步路的功夫,
吱呀一声,林若薰推荐了那间小屋的房门,入眼的,是一架古筝,是桐木的好筝,古朴而又雅韵,琴身擦得光可鉴人,弦丝泛着淡淡的光泽,那是窗外的阳光在琴弦上面跳跃,
一张简单的木榻,上面素白的纱帐遮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素白的衣诀在榻边轻垂下來,在轻风下微微飘落着,
林若薰的心中,激荡万分,她交握着双手,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