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剧痛。他的手轻轻抚上了林若薰苍白的小脸。半晌。便是长长的叹息。
直到外面听不见什么声音了。段雨泽这才拿出了银针。利索地替她扎好了穴道。
林若薰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然后吐出了一口浊气。恍然中。是段雨泽清逸的脸。看到她醒來。段雨泽的脸上一片平静。沒有半点涟漪。就这么平静地望着她。似乎她从來沒有晕厥过一样。
林若薰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人。面孔逐渐清晰起來。那疼痛的感觉已经褪了个干干净净。似乎从來沒有來过一样。林若薰摸了摸身上。衣衫完好无损。这便回忆起方才似乎正与慕容飞宇共赴云欢。
她挣扎着坐了起來。望着段雨泽微微一笑。“又是你救了我。看來你真的是我命中的福星。多谢了。”
段雨泽淡然一笑。“举手之劳而已。换了其他人我也会这么做的。医者……”
“好啦。好啦。医者父母心是吧。哎。半年不见。你居然一点变化都沒有。”林若薰笑道。
段雨泽站起來。嘴角浮起一丝苦笑。若不是收到慕容飞宇的密函。他恐怕今世也沒有机会來大燕国吧。那与林若薰便是再也无缘相见。
他站直了身子。在昏蒙的光线。显得那样凄凉和孤寂。就像一位被打入了后宫的美人。空守着一世的寂聊和清华。
“对了。我这是什么病。”
段雨泽叹了一口气。“你这个不是病。是一种毒。你被人下了毒却不知情。真是……”
“毒。是什么毒。可有法子解开。”林若薰心中虽然已经猜出了七八成的真相。但却是仍然不敢确定。
“很抱歉。雨泽不才。竟然还无法清晰地分析出这毒药的成份。
不过。我看了个大概。这种毒似乎跟某种蛊虫相关。雨泽自幼习医。对苗蛊稍有研究。但并不深入。凭你的病情。只能略猜得一二。待日后详细查明了。再慢慢给你想法子……”段雨泽的声音很清很淡。他这个人就如此。从來沒有焦急过。似乎向來是与世无争。即使是泰山崩于眼前。他也定然会面不改色。气不喘的。
“那。痛起來。真的想一死结脱……那种感觉真的生不如死。”
“你记得是何人给你下的蛊。王爷他知道吗。”
林若薰闭上双眸。眼前似乎又看到了赵子渊的笑容。像梦魔一样。他逼她喝下了那杯酒。那酒水里浅浅滑过的东西就是蛊虫。他给她下了蛊。为的就是控制她。为的就是让她安插到慕容飞宇身边。日后。肯定会有事情挟制于慕容飞宇的。
她不能说。如果说了。慕容飞宇会相信她吗。
那会不会是赵子渊只是纯粹想控制她呢。而对慕容飞宇并无要挟。她不敢轻举妄动。半晌。无力地睁开双眸。望着段雨泽摇了摇头。“我有苦衷的。不能言明。王爷并不知晓。”
段雨泽也并不勉强。淡淡说道。“等在下慢慢配些药试试吧。”
说完便是抽身走了出去。
林若薰极其疲乏。便又躺下沉沉回去。
一连十天。燕兵和大理军队的汇合之后。全是一直向东辽逼近。将东辽的太子达摩耶往后赶退了三百多里。又连接夺取了他两座城池。
慕容飞宇大捷。连连向着京师汇报战功。
想不到。在十一月初。慕容飞宇却是接到了皇上驾崩的消息。这下他便是再也沒有心思打仗了。留着一小拔人守城。带着七八千精骑直奔皇城。
这一路紧赶慢赶。回來的时候。终究是有些迟了。
当慕容飞宇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开到皇城脚下之时。迎接他的。却是紧闭的城门和全副武装的士兵。
已穿上了龙袍的慕容弘站在城墙上面。指着慕容飞宇喝道。
“朕令你交上兵符。才能入城祭拜先皇……”
慕容飞宇勒住乌骓。冷冷笑道。“本王浴血沙场。保家卫国。尔等鼠辈却在这里安稳地做着春秋大梦。本王出征的时候。父皇还安然健在。怎么才月余时间。父皇就殡天了。若你不能给本王一个清楚明白的交待。本王断会不轻易放过你……”
慕容弘咆哮道。“朕念在手足之情的份上。你速速交了兵符进城说话。否则便以谋逆之罪处决你……”
慕容飞宇仰天大笑。“哈哈哈。你以为本王是沒有脑子的么。昏君。本王懒得与你废话。你若是执迷不悟。本王就是强行攻城了……本王不能让大燕的江山落入尔等昏庸之辈手中……”
慕容弘沒等他说完。便是下令城墙上林立的弓箭手出击。
顿时。黑压压的箭羽如同飞蝗一般扑天盖地向慕容飞宇袭來。慕容飞宇从容掉转马头。手中的长剑挥舞之间。如同一道白光护体一般。但凡是靠近白光的箭枝纷纷落地。
众人眼睁睁看着慕容飞宇的身影扬长而去。瞬间。只留下滚滚雪尘。
慕容弘气急败坏地直跺脚。旁边。那身形臃肿的郑相上前一步。小声进谰道。“皇上。那岭南王的亲娘齐嫔娘娘不是在您的手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