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平场上已经站了十几个人,正在等候着,有男有女,众人与导引相见,迎进了一座大厅中。灰孙子看看这大厅,高畅明亮,各种桔红色的物品点缀其中。灰孙子一眼就看见了路上见到的那种植物,此时已整齐地放在一个桌子上,已被切成几断。
一个年岁略长的人对导引说道:“感谢大学士的到来,我们就请您给我们选出今年我们家庭的后代,我们今年向议会申请了三个指标。”这人用手指指坐落在西南角的一个高台,说道:“神羽已经摆好了。”
灰孙子顺着这人指向,见那高台上并排放着如同棉花球状的三个茸毛团。
旁边一位体态优雅的妇人拿过一个硬金属板,递到导引面前,导引接过金属板,仔细地看看,灰孙子众人也看看那板,是一抛光的桔红色板,上面刻着些文字。估计是什么指标证书。导引看过这证书,将证书还给那女子,这时,另外一个年轻女子端过来一水杯,导引接了过来,递到嘴边,一口吸入,还回水杯。导引腾出双手,将口中的水喷到自己的双手上,左右搓洗了几下。
众人见导引这个动作做完,都纷纷站立起来,灰孙子几个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也跟着站了起来。这时就见从门口推进来一辆巨大的平板车,这车足有两米宽,三米长。
等这车推到灰孙子几个面前,灰孙子险些没有吐出来,就见在平板上,纵横规整地隔出几百个方格子,在每个方格子中,或卧或爬,或睡或醒,都是桔红色的小胎儿,各个赤着身,上下左右地柔动着,还不时哇哇地叫着。
这时站在车边上的导引微闭上双眼,口中吹出一口气,那放在一个高案子上的一只茸毛团慢慢飘将下来,渐渐飘到了这些幼儿的上空,又慢慢飘落下去,正好落到了一个还在翻爬的胎儿格子中。
这绒球一落下,就从人群中挤出一个年轻的妇女,托出了那个胎儿。接着导引又是一个绒球一个绒球地吹下,相应的另外的两个婴儿也被其他的两个女子抱走。
这一切做完,导引睁开了眼,那家长也表示感谢地向导引点点头,并递过了一个尖形器物。导引接过尖形器物,手一用力,一下砸向车中的一个胎儿,只听一声惨叫。这灰孙子就见一股桔红色的血浆四溅,惊得一闭眼。等灰孙子几个再睁眼,那家长已接过了器物,哇地一声,又砸死了另外一个胎儿。
灰孙子真是心里搅乱,一口吐了出来,转眼不想看这些血浆中的死婴。这时那个家长见灰孙子晃动,将滴着血的锤子递到了灰孙子面前,说道:“客人,别着急,还有你砸的,这就由你来执锤。”这家长示意让灰孙子也砸一个。灰孙子看着滴着血的锤子,闭眼摇头,真想立刻逃走。这家长看灰孙子害怕的样子,是哈哈一笑,又是一锤砸向一个婴儿。随着这男子锤子落下,四周的男子也纷纷掏出锤子,就近一个又一个砸下,转眼,几百个还是鲜活的胎儿,都变成了肉饼,几百个格子都成了鲜艳的肉酱槽。
众人做完,推车的人将一车的死婴推了出去,大厅中是一片欢笑和鼓掌之声。张大千几个闻着满屋的血腥味,看着那地上溅出的还殷殷未干的桔红色血水,再也坐不下去了。张大千对大学士说道:“我们准备返回我们的飞舸了,有些累了,想独自休息一阵。”导引听张大千这话,显出些惊异,说道:“今天是这家庆典的日子,他们几个晚辈家庭得了三个孩子,非常高兴,还是在他们家吃完盛宴吧,我再送你们回去。”张大千勉强笑了一下,起身径直闯出去。灰孙子几个紧随其后走出了大门,那些家人还在后面相送。
张大千几个跳上半空,这灰孙子再也压抑不住,一口呕吐出来。阿凡达咧着嘴说道:“我虽然与你们来自不同的星球,有着不同的进化模式,可怎么也没有差异到这种程度。按照技术衡量,这个星球的进化程度,已经是高度的进步了,可怎么与文明没有半点联系,简直就是一群恶魔。”
灰孙子说道:“是不是魔鬼星球,你也说了不算,我也说不算,如果按照张大千的一贯观点,这些都是自然进化的产物,不可厚非。”阿凡达气道:“这还不可厚非那,如果应该口诛笔伐的该是什么样啊。”灰孙子想想说道:“我刚才说了,你我对社会评价都很肤浅,我想起了古代有位哲人罗克创造了一套对畸形社会的评估算法,大概意思是,一个封闭的社会即使创造出完美的道德观,也完全不可能评估自己的畸形。评价一个时代的社会,要从这个社会的文字历史开始算起,以五百年为一个周期,评价的指标包括:技术平均赋予每个人多少能量与生命体基因的扩张力之比,作为一个指标;全社会攫取宇宙能源与个体维持基本生存所需消耗能源作为一个指标;社会对同类的平均杀伤力与平均寿命之比,作为一个指标。个体对社会财富占有比例作为一个指标。”
阿凡达听完灰孙子所说,点点头说道:“都说得很有道理,要我说就‘社会对同类的平均杀伤力与平均寿命比例’这一条,这个星球就是一个极端畸形的社会。其他的技术进步、人的生命都不用看了。”
几个人正说着,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地面处处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