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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花三号(6)(1 / 2)

这曲子比昨日的略微缓慢和单一,但其中夹杂着悦耳的铃铛声。随着旋律震动,灰孙子惊奇地看到,眼前的水面由下而上翻起了波纹,灰孙子眼睛都看得呆了,只见一双这个星球女子独有的青白细长的双手,将一个婴儿给托出了水面,随着婴儿露出水面,乐曲变成了细碎轻快节奏。众人都俯身,拾起面前的花束纷纷抛入水中,这些鲜花如同放入水中的五彩小鸟,奔着中心收缩一起,围住了慢慢升起的女子。

灰孙子这才看明白,带有茸茸的朦胧花,却是有着巨大的张力,将花朵向外撑开,真如万朵鲜花尽情开放,一股香气扑面而来。萧羽缓缓从坐位升起,脚下的推力器也慢慢将她推着飘到了水面上。萧羽脚踏水面,俯下身,轻轻接过出水的婴儿。这时水中那双手缓慢伸出,一位女子的脸庞浮出了水面,纤细的上肢也半露水中,脸上露出母亲那种疲惫而又幸福的微笑。

灰孙子才明白,来时萧羽说的生命诞生,却是一位婴儿来到这个世上,众人却是在做着如同地球的洗礼礼仪,可这种优美、庄严的仪式,灰孙子做梦也没有见过,灰孙子看着居在水面的萧羽,安详的笑容,真如浮云中的圣母,送来了生命。随着萧羽身子微动,一股流缓的乐曲又从她的身上发出了,人神合一的情景呈现在灰孙子的脑海当中。

灰孙子正在兴奋之时,就觉手指又是一紧,灰孙子真是双眼一闭,整个大脑出现了空白,灰孙子一个反应,是乔布斯和张大千突然变成了恶魔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灰孙子心道:“该死的张大千,你干什么这样刺激我的灵魂啊。”

灰孙子紧张地又睁大眼睛,寻找着惊恐的结果。就见萧羽抱起婴儿,踏着花瓣,萧羽还有意将脚面擦过花瓣,踏出花瓣的浪漫波纹,又腾出另一只手,去挽住将要出水的年轻母亲。就见这母亲抬起的手慢慢沉了下去,身子也缓缓没入水中。

这一动作,惊得众人齐站了起来,怀抱婴儿的萧羽更是惊恐,身子也斜,也落入水中,托起了将要沉下的母亲。灰孙子再看这又露出水面的母亲,双眼已经闭上,脸上还挂着那未收起的疲惫和幸福笑容。

灰孙子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一幕幕眼前的悲剧,已经摧毁了灰孙子最后的神经。灰孙子这次却是自己做主,走出了大厅,双手捂住哭泣的脸,仰望苍天叹息道:“该死的乔布斯,你也会像这星球的人,不得好死。该死的各星球专家,你们整天吹五做六,你就没有法子救救这个星球的母亲吗?”

不知过了多久,同样的哀乐从大厅中传将出来,灰孙子听到后面有声轻轻叹息,说道:“生命生于圣水之中,生命又归于圣水之中。”灰孙子知道是萧羽出来了。这时从灰孙子来的路上,半空半路来了一个人,灰孙子认出,是那个小姑娘悦盈。悦盈行到了萧羽身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女子说道:“祖母,快回去看看吧,我小姑不行了。”

灰孙子现在是真地体会到什么是天灾人祸,什么是命在旦夕,什么是沧海一粟,也只麻木才能忘记吞噬而来的世界。只见萧羽微微叹口气,一句话没有说,更未显出惊恐的表情,拉起悦盈奔来路而归,灰孙子跟在后面。

三人行进葡萄庄园,落将下来,走进大厅。这时昨日那些人已焦急地等在门口了,见萧羽返回,忙让开路,萧羽回头对灰孙子说道:“你也随我进来一下吧。”

进了一间小房中,灰孙子见昨日那姑娘斜卧在垫起的软床上,微侧着脸,灰孙子看去,就见这姑娘一日不见,脸干瘪许多,嘴唇苍白微裂,目中无神,就连眼珠都无力地低垂下去。萧羽俯下身子,并排坐下,又示意灰孙子坐在对面。萧羽对姑娘茗媛说道:“天灾也不只是咱家,也不只是你自己,刚才我去了你表姨家,你表姨也没了,你怎能自己还要作践自己。”萧羽说完,站在门口的悦盈递过一杯葡萄汁,茗媛挣扎着摇摇头,就这样,萧羽端着汁液,抱着姑娘茗媛。

灰孙子就见这茗媛的眼窝,是眼看着在塌陷下去,嘴唇干裂的纹路像细虫爬过一般,在拉长。灰孙子心道:“在地球上还未见过哪个生物如此快速地干瘪下去,这不出几个小时,这女子必会枯萎掉,真是应了那句,昙花一现的美丽。”灰孙子忍不住说道:“是不是给换些别的吃吃。”萧羽说道:“我们祖祖辈辈都是靠这汁液颐养的,老祖宗害怕我们后辈挨饿,训练出我们只靠这些汁液就能生存,我们也就只喝此雨露了。”

萧羽说着说着,端着酒杯的手开始颤抖,手腕下垂,灰孙子看出,这个星球人的肌肉真是如张大千所说的,都已退化了,一杯酒都难端稳。随着萧羽手腕下滑,酒杯一下落了下来。也就是距离地面一寸左右,灰孙子动用风力,轻轻给托了起来。灰孙子又启动风,将要溅到地上的葡萄汁给吹了起来,几滴液汁轻轻地落到了茗媛干裂的嘴唇上面。这些汁液如同浸入干土当中,却未流淌,而是顺着悦盈裂开的嘴唇渗了进去,灰孙子就见细小的裂纹慢慢合拢了起来,泛起一层柔润光泽,看得灰孙子情不自禁深吸一口,由衷感叹生命活力中泛起的绚美。这茗媛也慢慢抬起眼,深情看了一眼灰孙子。灰孙子只觉如同触电般,这眼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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