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纳出那浑浊的气息后,完成了两轮的练习。
“其实你还是有点练级天赋的。只是可惜你一直荒废了一块肥田。如果按照这样练下去,肯定会有大收获的。”
“可惜吉动兵一直启动不起来。”
“魔力强弱不是关系到口诀的多少,而是要配合拥有口诀的厉害程度。如果口诀厉害,一个就足够。如果口诀都是一个水平的,魔力是不会被叠加,只保存在一个水平里,还可能更弱。”
“法器魔器多不是更好吗?”
“多了会产生竞争,体能和魔力就会分散,也不是好事。只要你能驾驭住一个强的魔器或法器,你的能力就能完全体现和爆发出来。目前别分心,把寒冰练好才是根本!”
眼波恹恹,我闷闷地点点头,伸了伸筋骨。由于充足的体能,每次练完,经脉、骨骼和血液都浸淫满充足的能量,多余的能量总是通过温润的热量排除体外,幻化成微微的汗意。
汗巾从手提包里抽出来,带出了一个手掌大的精巧荷叶状盒子,盒盖因为滚动微微打开。
姬泽恩一脸震撼,盯着那个盒子。
“好浓重的魔性!”
“这是在魔兽帝国的土龙王国得到的礼物,叫地心冰莲……”
“地心冰莲!”姬泽恩惊诧地喊了一句,旋即庄重地从我手里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
“可惜它随我回来就不会显露魔性。”
静静躺着盒子里的地心冰莲如高超手艺的磁器精品,虽然匠心独具,生若天成,却始终死物般毫无生气。
“并非你说的那样。它浑身魔性十足,绝对非池中之物!地心冰莲,世间极寒之物。如你能吸收它些许寒气,你的北辰寒冰魔器将会发挥最大的威力!”
姬泽恩看着它,满眼珍视,爱不释手地屏住呼吸。
他的特质是对魔器和法器独特的感受力,我完全相信他的判断。
“那,怎么用它?”
“这是你和它的缘分。我想你应该经常把玩它。人和魔物的缘分是必须通过感情沟通的,不是单方面的。”
默默地收回盒子,一脸无奈地看着那判若两物的地心冰莲,缓缓地关上了盒子。
极度无聊,心烦意乱地踱到钢琴旁,我随手弹起了《海》。手指在黑白键盘上不停地舞蹈,眼前却浮现出那一片黑黝黝的大海,礁石,还有不停拍岸的浪花。
心里总有一股忧愁挥之不散,有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郁结。
我忘记了身边的姬泽恩,忘记了所有,我独自一个人回到了族村的那一片海,那一片晚上的海……
很久很久,沉浸在反复重弹的音阶中,我似乎看清了近来的姬泽恩:自从他从姬华德那边得知不能结婚后,他对我的爱,似乎在慢慢消逝,他只是维持着对我保护和训练的责任。
而我为了讨他欢心,却很努力地迎合他的各种近乎没有人性的严厉训练和各类练习上的百般苛求。
我们之间的角色在转移。
他现在除了疯狂地逼我练级好像没有其他别的爱好。
他是不是试图把我早日培养出来,然后便以抽身离去?
那我练来干什么呢?!
“泷薇~怎么了?”他依然站在钢琴边,定定地望着我。
我很想他过来抱着我的肩膀,或者甚至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都依然会感到满足。
我都会很愿意配合他要求我去做的——或者仅仅他觉得喜欢的事情。
可他没有,他只是站在那里,望着我。
情绪有点失控,很想大哭一场。
“时间过了,我们必须到能量基地去,大祭师在那边等着,他……”姬泽恩看了一下表,催促道。
“我不想再练了!”我情不自禁弱弱地抗拒道。
“为什么!现在刚有点成效!”姬泽恩怒问道。
我不理他,站起来离开了钢琴。
“你怎么能那么怕苦呢?敌人都追到你门口了……”
“我宁愿被杀死!”不等他说完我冲他吼了一句,憋在内心的火腾腾地从瞳孔中冒出。
这句话把他震到了,他呆立在那里。
房间里的空气好像凝固般难受。
原来冲人发火自己也很不好受,我自己也很难过。
“你到底怎么了?泷薇~”
姬泽恩终于走了过来,坐在我边上柔声地问道。
我依然很难过。我怪自己,恨自己!可我不知道怪自己什么,恨自己什么。
只是心里空空的,浮萍漂荡着,悬空着,没有着力点。
“泷薇~”姬泽恩伸了手过来,把我冰凉的手控在掌中,无助地看着我。
我很想站起来离开。可脚好像生了根一样,完全没有办法挪动。
难过得只想哭,可又哭不出来。心底甚至有一种苦涩的味道,这种苦涩蔓延到全身,让我一直有一种很近乎自虐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