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一时间根本无法攻破,而他们是千里迢迢出征,粮草短缺,朕只要踏踏实实地坐守皇城,就这么耗着也足够耗死他们,”
“皇上雄才伟略,微臣敬佩之至,有白国舅坐镇皇城,那必定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西林坤唇角微微上扬,缓慢俯首,接着又道:”微臣刚刚进來的时候,见姑苏大人跪在门口,不知……”
“噢,他想见他的女儿,奈何漪兰身染重病,不易见风,这个老顽固又非要见上一面,”文轩不胜其烦的揉了揉脑仁,摆了摆手道:“朕乏了,你且跪安吧,顺便帮朕劝劝姑苏大人,天色不早了,叫他快些回府去吧.”
“微臣遵命.”西林坤磕了个头,却沒有离开的意思,拿眼睛瞟着文轩,吞吞吐吐道:“微臣还有一事,不知……该不该奏,”
文轩望了他一眼,哼声一笑:“你话都出口了,还问朕作甚,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微臣派去处死纳兰容若的人至今未回,探子们去探查后來报,说是被睿亲王所救,而且已经投靠其营下,为睿亲王所用,”西林坤说话的声音越來越小,见文轩的脸色巨变,声线也颤抖起來:“还有……还有……”
“废物,”文轩低喝一声,忽然冲到他面前,揪起他的衣领,劈面就是两个耳光,“连个人都弄不死,朕养你有何用,还有什么,还不快说,”
“遵……遵命,”西林坤眼底闪过一丝仓皇,肿起的腮帮随着嘴巴一张一合,鼓动得耳根子疼,一丝腥红的鲜血,也逐渐从他嘴角蔓延了出來,
“还有……探子们说,说慎贵妃不但沒有被睿亲王凌迟处死,而且就在前几天,还在睿军大营里,和睿亲王举行大婚,还听说……听说还是西辽王做的媒,”
文轩越听越怒,眉心隐隐有暗火跳簇,牙缝里挤出‘咯咯吱吱’的脆响,“朕还沒死呢,这个贱*货就敢给朕戴绿帽子,朕定要叫这对奸夫淫*妇求生无路,求死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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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的乌云黑沉沉压下來,轰隆隆的几声闷雷,大雨倾盆而下,
西林坤面如土色,死里逃生一般的从养心殿出來,李玉适时的送上了一把伞,笑道:“侯爷,雨越下越大了,不如奴才引您去班房休息片刻,待雨停了在走,”
西林坤拿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接过伞苦笑道:“多谢李公公的好意,不过本侯还有差事要办呢,”
“自打慎贵妃走了以后,皇上就变得更加喜怒无常,我们做奴才的还好些个,不过眼看侯爷的差事,是越发不好了当了啊,”李玉叹息的说着,眼光游移到玉阶下,跪在瓢泼大雨里的人影身上,
西林坤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那冷如冰雕的白玉阶石下,姑苏寒年迈残破的身躯,固执跪在满是积水的冷雨里,花白的头发被污浊的血水染红,而他却像沒有知觉一样,把头一下一下往地面重重的磕,
他额头早已皮破,鲜血慢慢沿着他脸上褶皱往下流,借着冷雨的冲刷,又蔓延到地上的积水里,
可怜天下父母心,此情此景他也当真是说不出的可怜,
姑苏寒三朝元老,门生遍布朝野,更是文臣言官们的领袖人物,如今人上了年纪,偏又受了这样的罪,只把他的那些门生下属看的心疼不已,因此也更加怨恨昏君薄情寡义,
不就是父亲想见女儿一面吗,至于这样刁难吗,
雷越打越响,雨越下越大,西林坤打开伞走了过去,李玉也急忙跟上,并将自己手里的伞撑到姑苏寒的身上,哀求道:“国丈大人,您都一把年纪了,要好保重身子啊,快些回去吧,等到兰妃娘娘的病好了,皇上一定会让您父女相见的,”
姑苏寒脸上满是坚持,一对浑浊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瞪着殿门,喉咙涌着痰鸣嘶吼:“请皇上念在姑苏家三代忠良,沒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让微臣见上兰妃娘娘一面吧,”说完,继续磕头于地,砰砰有声,
一阵冷风,西林坤冻得连打几个喷嚏,他拢了拢身上的灰鼠斗篷,俯下身子,缓缓说道:“国丈大人这是何苦呢,皇上不让您见兰妃娘娘是爱惜娘娘凤体,大人一向英明,何苦在这当口给皇上难堪,跟自个儿过不去呢,不怕万一皇上一个不顺心,降罪到兰妃娘娘身上吗,”
“漪兰皇后之位被废以后,曾写过几封书信回家,后來就突然断了音讯,我怕那孩子起了轻生的念头,多次进谏皇上,想见一见兰妃,可是皇上总是千推万阻,后來索性连我都不见了,我只想见我女儿一面,看见她平安无恙就好,”姑苏寒哭的满脸血泪,瘦骨嶙峋的手狠狠抓着西林坤的衣袖,
纳兰家倒台后,他便和西林坤结为一党,意图铲除白家,因此,二人的关系甚是亲密,
于是,姑苏寒又道:“劳烦西林候替老夫转告皇上,若今日不让老夫见到女儿,老夫情愿一头碰死在这,”
西林坤听完姑苏寒的话,目光徒然而变,转头神色复杂的看了李玉一眼,而李玉则摇头皱眉,当下他便明白了情况,难怪姑苏寒拼了老命也要见兰妃一面,估计他也是怀疑兰妃可能已经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