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正道玄门魁首之一的东华派理所当然地占据了云州地域最大的灵脉,这条连贯整个中土的巨大灵脉下延伸出无数细小支脉,蔓延出东华山,随即吸引了不少规模较小的玄门在此开宗立派。大大小小的正道玄门足有二十余个,多则门下弟子数百,少则数十人,不一而足,因为有东华派这尊庞然大物笼罩,这些玄门之间倒没有太过血腥的争斗,小门派也没有灭门之危。
月华宗在中土正道玄门中勉强能算是个二流门派,即便再云州地域中也只能算作一流,比它强盛的除了霸主东华派之外还有金刚门,七霞派等顶尖玄门。
但是,月华宗绝对是云州地域最具人气的玄门,月华峰下的坊市永远是规模最大也最热闹的地方,无数玄门弟子和散修常年在此游荡。这样的人气即便是正道魁首的东华派也羡慕眼红不来,谁叫人家月华宗是云州地域中唯一一个全部由女性修士组成的门派呢?
秦玲儿来到月华宗已经半年了,和所有普通弟子一样,她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师姐们对她这个小师妹也很照顾。
修炼,修炼,还是修炼,这就是秦玲儿半年来所有的生活写照,谁也想不到这个刻苦得连月华宗长老也忍不住心疼的妮子在半年之前还只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她用近乎刻薄的修炼方式来填充自己的生活,因为有个几次三番为自己浴血的男人说他的女人不能是个花瓶。
开始的时候秦玲儿也退缩过,她会想起在沧州城和世家子弟一起近乎奢华的纸醉金迷,大家一起郊游,一起恶作剧,一起在较技场闹腾,幻想自己天下无敌,也会想起如今正在沧州抵御邪道入侵的娘亲,还有那些看着自己长大的亲人。好多时候,她都想悄悄跑回沧州,去和自己的家族亲人一起面对危险。
可是她不敢。
她不是怕危险,她只是怕在秦家把张晓东当做弃子抛弃之后,自己离开他回到秦家,就会失去这个永远在自己生活中充当英雄救美角色的男人,或者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还将站在他的对立面上,承受他对秦家的怒火。
张晓东是一个重情的男人,自己留在他身边,即便不能让他和秦家重归于好,最起码也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
秦玲儿是一个单纯又固执的孩子,她不是淡薄一切的秦无命,不能像他一样轻易而举地就放弃家族的牵绊,她只是坚持用她自己认定的方式让事情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即便做出这种在旁人看来有悖常理甚至近乎胡闹的决定,在家族危难的时候跟着一个外人像私奔一样逃离。她不知道这样做对或者不对,只是拼了命地努力让自己挤进张晓东的世界。
月华峰,净月台。
半年时间的苦修让秦玲儿已经成功筑基,修为也提升到筑基四重,整个人好似脱胎换骨一般,少了几分傲娇多了一些出尘的仙灵气息,一身紫色长纱,雪白的手腕上依旧带着那串金色的铃铛,整个人看上去美轮美奂,惊艳得刺眼。
此时是秦玲儿每天当中难得的休憩时光,这个时候她总是会站在净月台最靠近东华山的山崖边上,望着云深雾罩的远方愣愣出神。前段时间整座东华山的气机都被牵引,双龙气柱冲天而起的时候她也是这般站在这里,却不知道山那边惊天动地的家伙就是自己心底思念的男人。
“铃儿,别发呆了,跟我们去坊市转转吧。”一个面容姣好的绿裙少女在旁边揉着酸软的脖子道,很显然她已经厌倦了这种近乎枯燥的修炼。相比起来,正值青春年华的她自然更喜欢去到访市中感受异性炙热的目光。
秦玲儿回头看了少女一眼,皱眉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一定又收了别人的好处,想把我诓下山吧?”
“哎哟,姑奶奶你不这么聪明不行啊?”绿裙少女显然和秦玲儿关系极为要好,她站起来,一脸登徒子的笑容,揽着秦玲儿纤细的柳腰道,“玲儿,咱们女人啊就这么几年青春,要是不赶紧挥霍,等你人老珠黄的时候可就后悔不及了。相信我,这一次的不错,长得挺俊俏的,修为也不俗,听说还是七霞门青年一代中最有希望接任执事长老的人选哦。”
“没兴趣。”秦玲儿摇了摇头,她认真起来的样子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师父交给我的追月心经还没练到第三层,我是不会下山的。”
“你啊你,找个修为更高的双修伴侣多好啊,快捷又省事,比起自己修炼来轻松了不知道多少倍,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绿裙少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秦玲儿固执地摇头,就像她当初决定不和张晓东一起去东华派一样,她要做一棵能和他一起抵挡风雨的参天大树,而不是一株只能攀附依赖的藤蔓。
绿裙少女显然是知道秦铃儿脾气的,眼见她如此表态,心知那个在坊市中等待的可怜虫肯定要失望了。绿裙少女不是秦玲儿,所以即便她懂得女人要自强的道理也无法做到,她只是一个资质中庸的普通女孩,在安乐的师门内或许还能高正无忧,而一旦有朝一日涉足腥风血雨的玄门争斗,她没有没有信心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幸好她生有一副还算过得去的脸蛋,所以男人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