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尹青尘的话题是南宫羽的底线,她却哪门子不该提偏提哪门,还说昨日是跟尹青尘过的夜。
看南宫羽发愣的表情,她虽然紧张害怕,可毕竟达到了自己预想的目的。即便是南宫羽,也不会喜欢一个被其他男人解过衣带的女子吧,他发愣过后,一定会讥笑着把她丢出马车的,理应如此。
与其被扔出去,她不如自己走。从来没有想过身为千金大小姐,尽管她今日已经不再是了,竟会落得个被毁清白还要备受指责乖乖离去的下场。
哪知,正当她挪身的时候,南宫“扑哧”笑了起来,吓得会若差点从马车上滚下去。“你唬我呢,昨晚你不可能跟他在一起。尽管他的确抢了我给你的书简没错。”
“有什么好笑,我真的跟他……”
“不可能。”南宫把她的话顶回去,他认定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亲眼见到否则绝不相信。
没有经过会若同意,他便把她搂过来抱在怀里。
昨夜因为迷糊而没有看清楚的身体,此时近在咫尺,光是看着那柔嫩雪白的肌肤,微微泛红的面颊,就让他蠢动得想要吻上去。会若涨红了脸颊浑身发烫,早知道南宫羽那“色狼”不会放手,她真是后悔死自己会被神刀送到他身边了。
他一手抚着会若脸庞道,“答应我,以后不许跟别的男人喝酒。”
“你以为我是醉了在胡说吗?我真的看到!”会若不满地扭头,被绑的双手使劲把他推开。
“不信。”哪知南宫话音未落,忍了许久的伤终于再度爆发,鲜血沿着嘴角不停流。“咳,咳……好痛。”
会若吃惊地掀开他的衣襟,旧伤还没痊愈就这么挨了她好重一拳,眼看着殷红的颜色浸透绷带,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死死地拽住南宫的手,“你流血了,你流血了!很痛吗?很痛为什么还让我打你啊。你这傻瓜!”
南宫握着那小手,“我不傻,就不会管你了。”
会若一脸想哭又想笑的表情,最终冷漠战胜了欣喜,她闭上眼睛,离他远远的,可一只手还在南宫手心。“没请你管我。”她道。
南宫摆出身心都很受伤害的样子,老老实实地回去驾车。见他这副模样,会若就是想逃也良心不安了,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因为流血不止而昏过去。
长驱直入,南宫羽用厚重的锦衣掩饰伤口,守门侍卫似乎都很敬畏这位高官,纷纷跪地行礼。从车窗悄悄地偷看城市的繁华,她是第二次跟官人堂堂正正地走进长安京都,却依旧感动得让心窝一阵酸涩。她会回到从前的江家大小姐身份吗?不可能了,她现在所能预见最好的未来,仅仅是不被当作贼人判死刑罢了。
会若拉下帷帐,身子的疼痛还没停止,那被抚摸亲吻过的身体似乎已经不再是她的了,她会乖乖地对爱情死心,为了复仇,她不会哭的。拉起衣袖,是南宫在她手腕系上的白色发带,她忍住不哭,不痛。
“南宫,”她低声对帷帐外面的他说,“你能不能……能不能把记载当年宥城历史的文献给我?”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外面除了城市的喧嚣外,始终没有他的反应。
“求你了,我只看一眼就好……”还是没有反应,她近乎想哭地道,“陪你多少晚都可以,我可以……”
仿佛世界都静了,她面红耳赤低声下气,就为听他一句回答。
但是,他的回答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露面。”
马车还没跑出百米,竟然那么快就停了下来。这下子外面真的静死了,似乎每个人都屏息凝神,惊恐地看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铁蹄步进,是有人骑马朝他们来了。
会若把耳朵贴在车壁上,听听究竟是怎么回事。只听路人议论纷纷:
“哟,天啊,今儿好邪门。”
“快快,离远点。”
“对,走远点。”
“怎么搞的,他们怎么遇上了。我说,要是他们两个不打架,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谁和谁那么血海深仇,全城人都知道他们见不得面,会若非常好奇,可南宫刚刚才提醒过不许露面的,怕是有大事情。
这时,马蹄声在他们跟前停止。
一个洪亮而沉稳的声音道,“南宫羽,你最好听我的话,让你留在城里就不应四处乱走。”
马车轻轻晃动,应是南宫羽从马车上跳了下去。“我不记得你说过那样的话。我只记得你叫我离江会若远远的。”
“你最好别耍嘴皮子,”那人怒道,“本将有事要办,保护圣上安全的任务就交给你来办。”
“有事?”南宫哼笑,“是去宥城,还是去洛阳?”
会用高傲声音自称“本将”的非尹青尘莫属了,会若狠狠打了个冷战,万一被尹青尘看到她就在车内,衣衫不整,该怎样想象她的为人啊。
尹青尘不满道,“本将没心思与你闹。洛阳地方有他将守卫,安宁得很,何须插手。”
南宫顿了顿,像是专门说给会若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