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显得多尊贵了似的。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叫人看着都恶心。不过是个贱婢出身罢了。有什么要炫耀的。真以为别人不知情么。”
侍女讶然。好奇想问。却又不敢问得太直接。只得绕着弯说:“我瞧那霍夫人生得十分美貌啊。虽然年纪略大了些。可和年轻的皇太后坐在一起。倒把太后也给比下去了。真不知霍夫人年轻时是怎生的标致模样……”
严罗紨不屑的说:“若是沒有足够的姿色。她一个奴婢又岂能爬上正室的位置。”
“霍……霍夫人她、她是……”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在长安人尽皆知。你沒听太后称呼她‘显夫人’。她原本只是霍将军前妻东闾氏的陪嫁婢女。连冠的姓氏都是主公家的姓。。霍显。她那副狐魅样子你也瞧见了不是。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心动。被霍光看中也是意料中事。也许东闾氏会带着她嫁到霍家。本也是想让自己的婢女当个媵妾作陪的。不过谁都料不到的是。这个媵妾竟有这天大的造化和能耐。居然能迷得霍大将军违背‘无以妾为妻’的礼制。将她娶做了继室夫人。世人都赞霍光最遵守礼节。循规蹈矩。有周公之德……哼。我看也不过如此。为了权色不照样弃礼仪廉耻于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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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头的夏蝉吱吱的吵闹着。尽管隔了两重门。蝉声仍挟带着暑气直透进阁室。
从长安厨取來的三副太牢祭牲摆放在室内。刘贺跽直着上身跪在地上。身后匍匐了近两百多他从昌邑召來的臣公侍从。
阁室外间有人影进來。低低的禀告:“陛下。人带來了。”
刘贺沒吱声。身后的安乐替他回道:“那就赶紧让他进來。”
门外有明显踢踏的脚步声靠近。但來人跨进门看到满室的人后便停住了。等到他看清太牢祭祀的神主牌位后。更是吓得一跤跌坐在门槛上。
刘贺规规矩矩的向神主牌位磕头行礼。随后才慢腾腾的站了起來。砉地转身。无边粗糙的斩缞麻布在地上拖曳出一道半圆弧。他的目光异常凌厉的射向门口。
“朕的父王是怎么死的。”
他的声音并不高。但门口那人却难以抑制的打了个哆嗦。双手捂着脸跪倒在地。
“朕的父王。。哀王。到底是怎么死的。”他箭一般冲到门口。将地上那个髭须皆无的宦臣一把揪了起來。“别装傻。朕不是傻瓜。别拿糊弄刘弗的那套來糊弄朕。你若真是我昌邑儿郎。便拿出你的气节來。我要知道真相。。我父王究竟是为什么死在长安的。。”
许广汉煞白着脸不住的哆嗦。眼底的痛苦尽显他内心的挣扎。他任由刘贺抓着他的衣襟。却一句话也不说。
刘贺眼中的怒气更盛。那种铺天盖地的憎恨犹如汹涌决堤的水流。咆啸席卷。能吞沒一切阻碍。就在许广汉以为自己将被这种憎恨埋葬时。刘贺松开了他。失去重力的他瘫软的倒在地上。
“起來。朕不管你现在是什么样的卑贱身份。但你曾是昌邑王的郎。所以。给朕挺直了脊梁回话。”
许广汉微微一震。刘贺的话令他卑微了十数年的心重新活跃的跳动起來。他吸了口气。果然如这位年轻的新主所言。挺直了脊背直颜面对。
刘贺满意的笑了起來。可许广汉却沒感受到他的笑意。刘贺的笑容只浅浅的浮在表面。乍看有点玩世不恭。他招招手。一名中黄门立即快步走过來。手里捧着一只竹笥。
刘贺掀开笥盖。笥内垒着十几册竹简。他随手取了一册。在掌心里掂着玩儿:“天禄阁里据说收录着整卷的《太史公书》。可朕翻遍了整卷书册。只在这几册内寻到些有关外戚李氏的记录。全都是无关痛痒的事情。”
外戚世家的篇章并不多。仅仅记录了倡伎出身的李夫人蒙受帝宠。连带兄长李延年、李广利也蒙受眷隆。李夫人生子刘髆后早亡。孝武帝刘彻却仍是重用李广利。任命其为贰师将军征讨大宛国。
孝武帝晚年迷信长生不老。憎恶巫蛊。奸佞当道得宠。以至于卫太子刘据受到巫蛊之祸的波及。被逼造反。刘据死后。对于新一任的太子人选尚未选定。李广利在出征匈奴前私下与自己的儿女亲家。。丞相刘屈髦商议推举刘髆为太子。谁曾想李广利前脚刚出长安。后脚刘屈髦的夫人便被人告发施行巫蛊之术。于是比瘟疫更恐怖有效的巫蛊阴影在吞噬掉外戚卫氏一族后再次吞噬了李氏。刘屈髦全家被诛。李广利的妻儿也被抓。李广利在匈奴战场上闻得此噩耗。想戴罪立功却已力不从心。惨败后投降。最终死在了匈奴。
但这些种种事迹《太史公书》上一无记载。更别说有关昌邑哀王刘髆在李广利死后的第二年正月到长安朝拜。莫名其妙死在了长安等等诸事的记录。早已找寻不到一丝一毫的线索。
父亲死时。刘贺虽然年幼。但他却将这桩疑案记在了心里十多年。
“司马迁身为孝武朝太史令。也许可能不会记录过多的外戚详情。但总不至于连《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