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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婚配(2 / 3)

张贺见状,忙说:“臣给陛下取些水來,”

他扭身欲走,手腕上却猛然一紧,回头见刘弗以袖掩口,咳得满面通红,但他的那只手却死死的扣住张贺的手腕,随着他剧咳的震动,五指紧得几乎要抠进他的皮肤里,

张贺吃痛,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默默的回转,“陛下有何吩咐,”

“不……不用,”刘弗几乎已经讲不出话來了,但那双眼却如炬般盯住他,

张贺心里发怵,看刘弗咳得痛苦,想叫人來,却又怕刘弗反对,

刘弗歇斯底里的咳了好一会儿,终于安静下來,半倚半靠的坐在那里努力平复粗重紊乱的气息,

张贺惶惶不安,一颗心七上八下,悄悄拿眼偷觑天子的脸色,却发现刘弗的目光始终沒有离开过他,他心里咯噔了下,忽然觉得刘弗似乎有话要说,却一直沒有说过口,又或者那样的眼神里明明白白的想要自己说些什么,

这个念头电光石火般一闪而过,张贺心里正自嘲自己胡思乱想,可嘴上竟不自觉的说:“暴室啬夫许广汉有一女,年将及笄,容貌端庄,性情温和,臣看她不错……”他本想直言欲配给刘病已为妻,话说到这里心里警醒,底下的话马上拐了弯,“不如纳入掖庭……”

“咳,”

“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张贺强自镇定,极力保持自然神态的询问皇帝,刘弗呼呼的喘了口气,忽然嘴角翘起,露出两排皓齿,

在未央宫十六年,张贺从未见这个寡言清冷的皇帝有过如此欢悦的笑颜,一时恍惚失神,

刘弗眼神放柔,边咳边笑,狭长的眼线微微眯起,他冲张贺摆摆手,顿了下,然后又缓缓摆了摆,“此事掖庭令难道不需找大将军商议一下么,”

后宫纳采的事本是掖庭令的分内事,但皇帝这么讲,张贺哪能听不出话中的嘲讽,好在张贺也非蠢人,立即机敏的把丢过來的皮鞠重新踢了回去,“那依陛下之意,”

刘弗呵呵一笑:“朕与皇后情同鹣鲽,朕身体不好,有皇后陪伴左右已是心满意足,至于张卿方才所提的啬夫之女,还是配给合适的人家为好,宫中的女子已经……已经,咳咳,够了……”

张贺如释重负,轻松过后突然有种强烈感觉升了起來,似乎今天耗在这里一个多时辰,费尽心神正是为了等这句话,

“诺,”

刘弗闭上眼,有气无力的挥手,“罢了,來人,去叫金赏、金建來……”

门外立即有黄门应声:“回陛下,三位金侍中早已在掖庭宫门外等候多时,”

“起驾吧,去沧池,”

张贺躬身:“恭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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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室门前,许广汉正忙碌的指挥着徒役们搬运晒衣架,突然來了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宫女,站在门口笑着喊他:“许啬夫,许啬夫,掖庭令叫你回官署呢,”

许广汉随口应了,把手头的活交代他人,然后去了少府官署,在大门口他碰到了刘病已,那孩子杵在门口咧着嘴冲他直乐,许广汉刚想喊他,他却转身跑了,动作比兔子还快,

熟门熟路的绕到张贺的房间门前,叩门,张贺满面笑容的开门将他迎了进去,

“张令,听说你找我,”

“是啊,是啊,”张贺笑着应和,

“有事吗,”

张贺伸手一指,许广汉顺着他的手势看到床上搁着一张食案,案上摆放着不少菜馐酒水,许广汉眼眸一亮,以前自己跟在张贺身边做掖庭丞时也常与他宴饮,那时候两人在床上对酌,谈天说地,年幼的小病已就在床下顽皮打滚,老少欢聚,现在细想起來也能真切的感受到当时无比的欢愉,

“请上坐,”张贺笑着携了他的手,将他拉上床,“得了一尊好酒,独饮无趣,故邀你同饮,”

酒酿对于寻常百姓而言是件奢侈品,若是好酒更是不可多得,许广汉虽不是贪杯之徒,平时却也喜欢喝上几卮,只是降为啬夫后,薪俸有限,他只能偶尔沾光解馋,

张贺热情的邀请许广汉坐西席,许广汉不敢受,只选了北面的席位坐下,张贺亲自舀酒,酒水呈金黄色泽,许广汉惊讶道:“这……这莫不是金浆,”

“果然是广汉,好眼力,”

金浆是用甘蔗酿造的一种酒酿,许广汉等张贺举卮相邀后,方才迫不及待地端起酒卮喝了口,酒水入口清甜,酒香甘醇,他忍不住赞了声:“好酒,”

张贺不动声色的将卮加满,张贺酒瘾上來,一卮接一卮的仰面干尽,滴酒不剩,好不畅快,

酒到八分饱,许广汉的脸膛发红,双眼布满红丝,眼神打量起人來有些发直,张贺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把话題引到正途上:“欧侯令的儿子殁了,平君现在可有好的去处沒,这年一过,我算算,她这也有十五了吧,可是要及笄了呢,”

许广汉摇头:“别提了,我住的那个闾里有个叫王奉光的,就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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