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他白净的脸上,眉间紫晶泪痣灼灼闪耀。
黑衣人冷笑一声,揭开面纱,朱唇皓齿,美目顾盼,嫣然西子般的女子。“你何时开始怀疑我的?”
祈岁手持水寒剑,慢慢靠近,满身银色月辉,高贵清雅,彷如天人。“就在刚才,茶水尚温,你却说冰凉,是想趁着换茶的机会,往里撒安神散吧?”
“我明明看着你喝下……”语苑蹙眉,满脸怀疑。
“你有药,我自然有解。”
语苑唇边掠过一抹冷笑。“不愧是魂主,趁我去下药的时间,先服下解药,然后将计就计,引我露出身份。”
剑身一凛,水寒剑反射道道银光。
祈岁脸色阴沉下来,冷声道:“你不是语苑!我自幼便食安神散,如今那药对我无丝毫用处,她不会不知,而你竟用它来对付我!你究竟是何人,偷取那本禁书又有何目的?”
“别拿我跟那个死丫头比!”提起语苑,她竟有一丝愤恨,激动道:“我当然不是她,至于别的,你不需要知道!”说着就要往松林深处逃窜。
一道黑纱从祈岁袖中飞出,直奔她而去。那人旋转藏在手腕中的匕首,唰唰几下割断黑纱。
祈岁追了上去,一把水寒剑,舞得滴水不漏,剑气呼啸,唤起飞沙无数。
那人只有一把匕首,虽然身形极快,却始终躲不开祈岁。毕竟是女子,力气消耗极快,没多久就落了下风。
祈岁瞅准空隙,抬脚一踹,她便噗地落地,黑纱飘飞,宛如凄美的蝴蝶。
正待起身,祈岁跟着落了下来,剑身侧在她脖子上,逼得她不敢再动毫分。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人。”
禁书从她怀中飞出,啪地落到一边。祈岁不急着去捡,反而步步逼近那人,仔仔细细地看过她脸上的每个地方,却找不到易容的痕迹。
心里顿生疑惑,祈岁伸出手,欲动手检查,却听得身后一声高喊。
“小心!”
来不及反应,只觉一道白影飞过,自己被大力推开。天旋地转,接连撞倒树棵松树后,才停了下来。
穿那么厚,脊背还是火辣辣地疼,可见方才那看似不经意的一推,蕴含了多大的力量。
“你还好吧?”灵竹慌忙跑过去,扶住挣扎着欲站起身的祈岁。
祈岁定睛一看,诧异问到:“你怎么在这里?”
“魂主!魂主!”
一群铁甲长枪的护卫举着火把赶了过来,左右二使跑在最前头,见到他便立刻双膝跪地,抱拳于头顶,请罪道:“属下救驾来迟,请魂族责罚!”
祈岁拍干净裘服上的尘土,道:“罢了,不关你们的事,起来吧。”
“谢魂主!”二人战战兢兢地站起身。
祈岁回头看了眼齐腰截断的松树,正色道:“传我的命令,从今日起严禁出谷,各殿加强守卫,十二间尽数出马,给我彻搜九曲寒烟谷!一寸土地都不要放过!两日内务必把那两人找出来!”
“是!”二人领了命令,便下去执行了,浩浩荡荡的护卫也去了一半,留下另一半守在祈岁身边。
夜风拂过,吹动地上的松针,月华似水,照耀在水寒剑上。但哪里还有那人和禁书的影子!
祈岁心中一恼,皱起眉头。转身看到灵竹还在身边,便问:“话说回来,你怎么来了?”
“从密室出来时看到一个人影,很像语苑,但她躲躲闪闪的,让我有些生疑。后来去大殿门外等你,过了很久果见她神色匆忙地赶回来,然后你便回来了,前后不过半盏茶时间。”
灵竹捡起水寒剑,递给祈岁,继续说:“见她回来了,我就没进去,等在外面。然后看到她一身黑衣往松林赶,你追在后面,便带着侍卫跟过来帮忙。”
祈岁把剑插回剑鞘,道:“她不是语苑。”
灵竹毫不惊奇,道:“我早知道的。”
“你如何得知?”祈岁挑眉侧目看着她。
灵竹不慌不忙地解释:“流云告诉过我,魂族人体温极低,但今日她扶住我时,我分明感觉到她体温滚烫。这样的温度,应该是极短命之人,很小的时候就该夭折了,但她还活着。所以,就对她多了个心眼。”
祈岁笑起来。“你倒是聪明。”
“不啊,我也是刚想明白。”灵竹摇摇头,“白天一直觉得哪里不对,被夜风吹了才知道,是她的体温有问题。所以才去大殿等你,想提醒你多加小心,结果出了这样的事。”
“这也在我的意料之外,没想到还有帮手,丢了禁书。”祈岁不爽地说到,“你有没有看清那道白影?”
“实在是太快了……”灵竹懊恼地咬咬下唇,突然想到什么,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说不定她是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