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下衣襟忙着给潘浚止血裹伤大概是抢救及时尚未断气。他轻阖双目默然片刻下令道:“开关!”
吊桥落下巨大的关门缓缓张开。
李严扶着潘浚勉强跨上战马。仰头看杨虑一眼叫道:“威方!”
杨虑轻轻摆了摆手转回头去。
叹息之声飘然四散。
看着那群丧家之犬急急穿越关隘而去杨虑暗道:“潘浚出卖主上献地于敌本是大奸大恶之辈。为何竟然如此理直气壮大事不谐竟可壮烈求死?难道刘荆州真的是那么不堪么?”
作为荆襄将领中的本土派他虽然在阿飞取代刘表占据襄阳之后没有采取任何一种表达反抗的手段
心深处。却并不以蔡、蒯奇等行为为是反而对他们为伍而感到耻辱。因此今日见到依然忠于刘表嫡子的李严和庞林心头实大有愧意。
但适才潘浚慷慨陈辞之后竟立刻伏剑求死极大地震动了他地灵魂。
在他想来一个卖主求荣的叛臣肯定是贪生怕死之徒。所以他认出潘浚之后本想先狠狠羞辱对方一番再做打算那料后来自己反而措手不及差点断送了潘浚的性命。
潘浚的话如同尖利地针一般。直刺入杨虑的心头不断回荡:“英雄生于当世当扶助明主以定四方。岂可无所作为焉?我既投身社稷献技英主……”
难道乱世之中竟当如此行事么?
“希望他能活下来。”杨虑震惊的大脑里最后模模糊糊地映出这个念头。
“大人。关前又有军马赶来。”
“哦!”杨虑抬起昏沉的头颅定睛看去。
数面“文”字大旗在风中飞舞一彪马队飞驰骋而来。
原来是文聘将军。
杨虑略微放松下来。文聘和李严是极少数他素来愿意亲近地军中大将。几人的理念非常接近。
“开关。随我我去迎接文将军。”
吱吱呀呀声中沉重地包铁大木门再度开启。
“威方。李严何在?”文聘见杨虑出关一跃下马当即问道。
“仲业为何不问刘琮?”杨虑讶道。
“那等乳臭小儿走便走了。主公曾有密令于我。我如今赶来只望再见正方一面。”
主公?
杨虑冷冷瞧了瞧盔明甲亮声音洪亮的对方。
半年没见文聘依然是那个文聘可是他口中地主公却已换了主人。
“你为何欲见李正方?”
“哦正方走得匆忙主公本意请他暂缓离开我已令人护送他妻子正往此处赶来便可与他同去。”说到这里文聘瞅了瞅杨虑心头打了个大大问号:“威方面色何故灰败如此?难道他……”
杨虑心头一震:“送他妻子同行?”
“正方……和智元等我都已放走。失职之罪无可抵赖。请文将军拿我回去我当向飞帅请罪。”
文聘愣住看了他半天忽然重重叹了口气转身扳鞍上马喝令道:“敌酋已去追之不及随我回营交令。”
众军校高声应诺。
“仲业仲业!”杨虑急趋两步上前拉住文聘战马勒口“你这么回去如何能交令?我私纵敌人已是大罪。你岂可再犯?”你现在功业正当兴盛若被小人进谗君上疑忌那就大不妙了。
文聘低头盯着他道:“威方啊你看看我身后。”
杨虑扫了一眼:“什么?”
“你没看出来我此次追击刘琮所率全为本部亲军么?他们是不会说一个字的。”
“可是万一走漏风声……”
“威方主公与我等相知在心才会如此号令派遣不仅是我甘督、蔡和将军等荆州旧将全是如此。有主英雄如此我文聘此生得其所哉又有何疑?倒是……”文聘顿了一下决定直截了当“威方你至今犹豫却是可虑。主公虽不愿因此加罪但难道你威方这辈子就要如此自甘沉沦下去么?”
杨虑如遭当头棒喝瞠目而视双唇微张竟不知如何回答。
“主公已有令旨我此次返回襄阳便将率领水师大军赶赴黄河前线为盟友助阵张荆襄威名。威方有一事我先告诉你我已收到汝弟威公的来信求我带他北去。”
“啊你说阿仪?胡闹仲业你万万不可答应于他他还是个小孩子啊!”
文聘轻轻摇头:“威方威公17岁了!也该出来见见世见我军中年轻人很多都非常出色么?乱世建功当趁早!威公若有施展机会至少不会弱于邓芝、阿西、刘磐、刘敏等人。当然即使你不说这次我也不可能带他同去地此次北方大战颇有凶险。我已给他回信让他先入招贤馆学习几年然后出来放到县里以他之能便可得到实授地令长之位如此对他更为适合。”
杨虑连连点头:“正是多谢仲业周全。”
杨虑地弟弟名为杨仪字威公擅长数术筹算之学数年前即负“神算生”之称与“鬼辩生”马禝却是齐名。
文聘看着杨虑:“我此次北征军中将佐奇缺连中军司马都尚未定下威方精治水军肃重威严足可当之。”
文聘加入阿飞军后升为横江将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