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道:“我初闻此事亦如元直一般。不过仔细想来此事也很简单。”
徐庶又动了动眼皮:“简单?”
田丰道:“是的很简单。”
徐庶茫然地看着他。
田丰叹了口气忽然抬起右掌用力向徐庶脸上煽去。
徐庶脑子木身体反应却很快不由自主一仰头田丰这一掌就打了个空。
但这一掌也把徐庶打得忽然醒转过来他眼珠凝视着田丰的手问道:“那我们该如何应付?”
田丰观察他一眼道:“主公为人虽然温和但他欲横扫天下的雄心却一点不比其他任何豪雄少。他为什么会突然要离开我们呢?而且听他们的对话似乎决心已下绝无更改。”
徐庶摇了摇头涩声道:“我不知道。主公从来没有跟我透露过这种想法。”
田丰道:“嗯元直是主公最亲近信任的兄弟主公若真有离开之心必然瞒不过元直。”
徐庶像刚咽了一大杯黄连水从嘴里一直苦到心上难过至极。
正如田丰所言他一向自认为和阿飞是肝胆相照的刎颈之交但此事他事先竟然一无所知。
看着徐庶痛苦的表情田丰不忍心再继续折磨他便直截了当地说道:“初听小兰说此事时我尚有立即去质问主公之想……”
徐庶一惊道:“万万不可。”
田丰问道:“为何不可?”
徐庶道:“主公外和内刚心思奇特不可以势相屈。元皓如此去问事情再无回旋余地。主公无论是否欲走也无论是否会把缘由相告与你最后都只能使他断然离开。”
田丰瞪着眼看他良久嘴边忽然现出一丝笑意。
“元直果然清醒了。我也想到此问不妥。那么我们就来想想该如何使主公自己打消离开的念头。时间无多如果无法打消他的念头就只能……”他做了个手势。
徐庶和他对视几眼咬了咬牙点头。
只能从那女子着手。
然后二人去看杜似兰。
他二人对话时杜似兰一直低头玩弄着衣袍的一角不一辞。但她对两位军师的举止神情却了如指掌此时忽然抬起头来道:“我来之前已令人快马入偃城急招蒯奇前来现在他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至于其他人还请两位军师费神做主。”
然后她站起身缓缓走了出去。
她身上的袍子太长拖在地席之上出轻微的沙沙声响。
阿飞……
阿飞……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一身素白的女子在空中不停地打转如同鬼魅般的哭声在耳边环绕。我努力地睁开眼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面孔。她的身体若飞蛾一般浮动在上方处处都是她的哭声。
阿飞……
阿飞……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猛地从榻上坐起女子和哭声同时消失。
原来是场恶梦!
我擦擦汗喝口水坐在那儿愣神一会儿呆叹几声气。
然后又躺倒下去希望再度入梦。
那可以使我暂时忘记尘世间烦人恼人的事情。
然而不论如何辗转反侧却再也睡不着。
觉得腰有些不适似乎被一个硬硬的什么东西顶着。
随手一摸却是枚银戒。
原来是去年在汝南平舆时杜似兰赠我的那枚银戒。
这枚戒指我一直贴身珍藏即使在安陵重伤将死那么险恶的时刻也没有丢弃。
临睡之前我专门取出来放在枕下预备留还给杜似兰不知怎么梦中又溜出来。
我收起银戒爬起身踉跄着走出大帐挥退了卫士们的关切围拢走向后营穿门而出。
不知走出多远我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便停了下来木然抬起头看看四周又看天空。
雨停了风未止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狂风劲吹天空昏暗点点的湿气漏雨扑刮过来眉皆凉道不尽的凄悲。
天依然是黑的。
我的心情也如此时的天色昏黄幽暗寒冷凄凉。
来三国这么久不知不觉中已将现代的事情淡忘干净。
到现在我才知道我有多么喜欢这里。
喜欢到我以为自己便是这里的主人便是这时代的一分子。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
我不是这时代的人!
永远都不可能是。
我默默念叨着:“我心爱的三国我心爱的兄弟们我心爱的敌人们永别了!”
今晚我就要跟随白风那漂亮的时空女警离去——离开这个我为之迷恋为之奋斗的时代离开衷心爱戴我的部下离开我的朋友们离开徐庶离开田丰离开杜似兰……
今日之后永无再见之时。
想到杜似兰我心中更痛。
因为我几乎同时就想起了阿樱。
梦里那个嘶哭的白衣女人忽然又出现在脑海里。
居然有些像阿樱。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看看四周。
这一生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