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直可要小心哦!”他一边说着,一边以审视的眼光看着徐庶,脸上还带着动人的微笑。
徐庶坦然迎着他眼光,道:“我想目前我们与东吴方面只是有些误会,不难交涉,暂时还没有到必须兵戎相见的地步吧?”
蒯越盯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再次去看蒯良。
蒯良低头沉吟着,王粲忍不住道:“徐世兄,你这就不对了。”
徐庶把脸对向王粲:“王兄如何说?”
“上次若非你长沙军策反王威,周瑜他也无法那么轻易地占领江陵。这些我们也没怪飞帅,我们在座的几个,都是心向飞帅的。飞帅若不如此,我们也不会对他寄予这么大的期望。可是周公瑾他从贵方手里夺走江陵,而贵方前不久又伏击了他们的援军,怎么可以说不须兵戎相见呢?子柔兄和异度兄邀世兄前来,就是希望双方开诚布公,共同合作,使双方都能得到最大利益。徐世兄,我是直性子,你别怪我交浅言深。”
徐庶微笑,连道:“不碍事,不碍事。王兄真性情中人,‘开诚布公,共同合作,使双方都能得到最大利益’,正是徐某心中所思啊!”
王粲道:“那……”却被傅巽拉了一下,回头看他一眼,闭口不语。
蒯良抬起头,道:“元直,我想和贵方做笔交易。”
徐庶道:“愿闻其详。”
这句话他适才已经说过一遍,现在重又说出,脸色已郑重了许多。
蒯越心想:“好你个徐元直,原来是在怪我。”
傅巽把双方神色、心情变化都看在眼里,心想:“你蒯异度是不够意思在先,也不能怪人回敬。”
蒯良开门见山:“我蒯氏曾答应飞帅之事,因我之病全部耽误,我会加倍补偿长沙军。”说到这里看了兄弟一眼,有些不满,不过他没多说什么,接道:“今日请元直来,是如此如此这么一回事,元直你看怎么办好?”
徐庶腰挺了起来,身体前倾,正容道:“既然子柔先生把话说到这里了,徐庶愿将心中所思一得之见,奉告驾前。今江陵有周郎在,强攻定然无效,不如施以别法,也许易于见效,我已约了士元师兄见面,想和大家一起谈谈,诸位以为如何?”最后面一句,是对所有襄阳一方的人士说的。
王粲和傅巽互视一眼,当先表态:“我二人对士元,并无敌视之意。”
蒯越知道,徐庶最后这句,主要是针对自己兄弟,要逼蒯氏表态,心想:“真要硬打一仗下来,不管结果如何,我蒯氏精英大半恐怕都得葬送在江陵城下了。”当即道:“各为其主,不折其志。若能与庞世兄见上一面,诚然最佳。”
徐庶看着蒯良。
蒯良轻声道:“异度的话,代表我蒯氏态度。”
徐庶获得保证,心中暗喜,道:“如此就好谈了。”
蒯良忽然轻轻咳了一声:“可是有周瑜在,目前态势之下,他会如何想,我们恐怕全无把握吧?”
徐庶目光一闪,道:“我想,周公瑾也是很聪明的人,他应该知道进退。但若是真如子柔先生说的那样,我长沙军和襄阳军同仇敌忾,就用得着异度兄适才的情报了。”
蒯良和蒯越交换一个眼色,同时微微颔。
※※※
在徐庶与蒯良等人密谈的时候,我也坐上了马家盛宴的席。
作陪的有马氏五杰中的三个:老大马文马伯常,老二马哲马仲常,老三马敬马孟常。
三兄弟年纪相差不多,面目颇为相似,都是白面微须,有着非常文雅的气度,唯一的区别是马文和马敬都很少说话,马文是长子自重,马敬明显是寡言之辈,只有马哲开朗自然,能言善道,一直以温和的言辞导引着席间的走向,不至于造成突然冷场,而令主宾尴尬的气氛。处在这么一个别扭的环境里,我其实也没什么话好说,不过桓嘉表现出见惯场面的世家子弟的从容和机智,几次妙语应答,帮助马哲扭转乾坤,硬是把三个时辰的酒宴撑到结束的完美局面。
酒足饭饱,已是夜晚定更,大家都是疲惫不堪,马哲却还笑容如旧地建议让我和他对弈一局。
我同意了。
没等我吩咐桓嘉,马文和马敬已先去休息,自己随着马哲我来到他的书房,命人献上香茗,便摆开棋枰,手谈起来。
马哲棋力颇为不弱,我远途而至,甚感疲惫,心神难以集中,未下数十手,角上竟然已被吃去一块。马哲颇为得意,手中拿着两枚棋子互相敲击。
我道:“仲常棋艺了得,可背过古谱?”
马哲摇摇头,道:“唉,飞兄取笑了。”
我讶道:“仲常兄有什么为难之事么?”心想:“你有什么不顺心的?”
马哲扔下棋子,目光炯炯,忽然盯住我:“听说我兄在长沙自立为主,不知如何看待这天下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