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典满正低头狂奔,火不打一处来,边催马追上,边叫道:“典哥哥,你跑什么?”
典满伸手一摸:“我头还在吗?”
赵玉骂道:“早掉了,被野狗叼去当晚饭吃了。”
公孙箭听到野狗二字,忽然一醒。见自己三人渐至本队,后头看一眼,暗叫不好,忙道:“两位兄弟,快停住马。我们三人这么败回去,让张郃、高览乘势冲击入阵,必然动摇我军阵形,这一仗我们非大败不可。”
赵玉啊一声叫,忙勒住缰绳,左手银枪枪杆顺手在典满的马鼻上轻敲一记:“大老
黑,你跑什么?害不害躁?”
典满的黑马呼喽一声,急停下来。
公孙箭挂刀摘弓,道:“先用弓箭把这三将逼住。”
赵玉一拍头,道:“对,我怎么就没想到。”他动作极快,转瞬间左手已换枪为弓,右手手指缝里夹住三支狼牙箭。
“看箭!”飕地一声,公孙箭率先一箭射出,目标是追得最近的韩烈。
张郃等三将早知公孙箭神射的厉害,见他突然停马转身,急急一起勒缰。低头的低头,吞胸的吞胸。这枝箭噗地一下,正扎在韩烈青鬃马的左眼上。战马疼得前蹄一尥老高,将韩烈蹶了下去。
张、高二将见韩烈落马,齐齐大骂:“叛贼,休放冷箭!”
赵玉嘿地一笑:“还有呢!”飕飕飕,连环三箭飞出。三声惨呼,三名袁军骑士手捂咽喉,从马上栽了下来。公孙箭笑道:“我也来试试。”学赵玉的三箭连环,又是三人捂住喉咙,倒栽马下。后面的骑兵一看,这地方射上就别想活命!急忙都用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战马顿时都缓下了脚步。
高览大喊:“快冲啊!”自己却往后退去。韩烈抢了匹马,也往下退。
张郃看己方士气下降,步伐减慢,知道时机已去,不可能再讨到什么便宜了。暗暗叹息一声,长枪高举,连晃三下。后阵二千五百名步兵跟了上来,全是弓箭手,一齐张弓搭箭,压住阵脚,缓缓后退。
宋亮叫一声:“飞帅,出击吧?”
这一声将正在呆的我提醒了,心想:“是啊,机不可失,趁他们没防备,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的新式阵法。你们袁家威过了,该看看我的了。”下令:“击鼓。”
值日官道:“飞帅,我们已经鸣金了啊!再说,您看,那么多弓箭手……”
我道:“笨蛋!现在我叫你敲鼓。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值日官明白过来:“是啊,,又不是我说了算,我多什么嘴?”给自己一嘴巴,手一挥:“击鼓。”
鼓声陡然震天响起,宋亮大喝:“六士破敌阵第一变化。冲啊!”长矛一动,当先催马而出。从赵玉三人身边冲了过去。
虎豹骑心领神会,迅列好队伍,随着他杀过阵去。
赵玉扔了弓,道:“我们也冲过去吧?”
公孙箭可舍不得扔自己的大弓,忙插回弓袋,取下大刀,道:“好。典都尉,你还用弓干什么?”
赵玉哼了一声:“他要射尻啊!”一夹战马,白马哗地跃了出去。
公孙箭忙道:“等等我。”看看典满,也冲杀去了。
张郃大吃一惊,急忙举枪,喝道:“放箭!”刹时箭如飞蝗,呲呲连响。
张郃枪一挥,督促马军准备撤退。准拟曹军前冲之势一停,便各自撤军。
谁料曹军个个奋勇当先,没一个有后退之想。而己方所射之箭,大半被盾牌弹落,少数空射而没,只有个别射上敌人身体,却没见一人掉下马来。显然根本没能射到要害。
张郃定睛看去,对方军马铁盾闪闪,人影皆无。而阵形严密,更是十分奇奥,心知不妙,急道:“快撤。”也顾不得弓箭手了,率领本部亲军便走。高览一向佩服张郃,见他如此,虽然不明白,也是跟着就跑。韩烈眼光就差了,看着二人被影,兀自观望,道:“喂,你们也讲点大将风度,慌什么嘛!”还未转头,就听见己方前面的士卒一片鬼哭狼嚎,曹军的喝喊声如同天崩地裂般涌了过来。他还不算笨得到家,头也不回,两腿从镫上立起,猛力一夹战马,拼命便逃。只听一声响,后面一痛,上已中了一箭。幸好箭力较弱,他一咬牙,探手拔出箭来,也顾不上扔,带伤去了。
曹军势如破竹,一举围歼落后的二千五百名步兵,一个都没放过。
等我赶到主战场,但见遍地都是尸体,已没有一个活着的敌人。
曹休、宋亮、典满等穷追不舍,希望把李齐也救回来。公孙箭和赵玉则折转回来,来到我身边。
我先称赞二人临危不惧,力转乾坤,接着脸一沉:“是谁下的命令,要把敌人全部杀死的?”
公孙箭和赵玉互相看一眼,赵玉道:“我俩正想问飞帅呢!难道不是飞帅的命令?
”
我哦了一声:“我下的命令?我会下这种混帐命令吗?”
公孙箭一捶马鞍:“狗养的,本来他们都已经投降了……又是曹副帅假传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