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没在现场的时候,她不知道纠结了多久,终于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再原谅他一回。怎奈他如此不知好歹,还有变本加厉的意思。
她就不信这个邪了,当即昂首挺胸弯下腰对着刀狼的脸,一字字道:“难道你就真的那么不可救药?敢不敢跟我出去单挑?”
刀狼掉了一地耳屎,单挑?这姐头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他并没有搭理对方的意思,骨架子一松倚下来,跷起二郎腿,开始闭目养神。
邵飞霞见状更来气,任教半个学期来第一次尝到这种奇耻大辱。想当年连董馨那样的小魔头她都治得住,就不信治不了这小子。
她对旁边的小倩使了个眼色。
小倩心领神会,嫣然一笑,竟落落大方地让了座位,纤腰一扭返回化妆间去了。
邵飞霞定了定神,正儿八经地坐到小倩的位置上,取来个新杯子也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红酒。
刀狼以为不鸟她她便会灰头灰脸地自己滚蛋,这时候闻到一阵似曾相识的芳香,这种芳香是从女人身体里发出来的,他从入学第一天就记住了这股味道。
他猛地睁开眼睛,侧脸一看,果然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灵,没有嗅错,但还是吃一大惊,这妮子到底想做什么?
“什么意思?”刀狼愣道。
邵飞霞整一整衣领,学着刚才那陪酒美女的模样把一条美腿搭起来,端起酒杯灌下一大口,尽管对这酒味不太习惯,但她还是皱着眉头咽下了,哼道:“你不是想学人家风流倜傥享受生活吗?不妨我陪你。”
刀狼神色复杂地盯着她,说道:“我只不过是想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你为何咄咄逼人呢?做教师这行的人都觉得自己那么了不起?”
“我没有觉得自己了不起,也没有咄咄逼人,而是责任。你能理解什么是使命感吗?算了吧,像你这种人应该不能理解,简单点说,我能当你的班主任,就得对你的父母交待,不想让你自甘堕落,懂吗?”邵飞霞一口气说完,脸不红气不喘。本来厅上播的是抒情音乐,用平常的声音说话完全听得见,她却刻意吊高嗓子,正好可以发泄一下心里的晦气,感觉十分舒坦。
刀狼也难得认真地听着,忽然不屑地窃笑一声,转过头定定看着她,口气轻蔑地说:“你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我从出生开始到现在都没见过我父母,你怎么对他们交待?”
他这个笑容笑得很冷,居然没有任何悲伤,没任何感情,只有冷。邵飞霞惊呆了,顿时觉得阴风四起,一股凉意从心底里升了起来。
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自己的父母……这是什么苦逼人啊?也难怪他变成这样。说起来她的确是疏忽了许多事,上次去男舍楼里向温老师拿他的资料时本想了解一下这家伙的家庭背景,但可惜的是他的资料表只填了名字跟性别和年龄,除此之外一片空白,就连个监护人都没有。
本来她还以为这家伙目中无人爱耍个性才故意填成那样,此时听他一说实在是令人感触,那种眼神跟语气,绝对不是装可怜讨同情的,原来竟是个“野种”……
那一肚子鸟气她瞬间就消了大半,缓了缓口气,又谨慎道:“那你……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刀狼答得很干脆。
兄弟姐妹也没有,那就是孤儿了,任教才一个季节就遇到这么特殊的学生,难道真是上天给自己的考验?邵飞霞暗暗感叹,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失神间,她又抿了一口红酒。
刀狼哪里想过自己不经意的几句坦白话能引起她如此伤感的情绪,见她默不作声还以为她在想法子对付自己,又冷笑道:“怎么样?不会是这么快的就认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