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的呼唤着。
然而,沈浩钺却如同一个死人,毫无反应,呼吸均匀,看样子已经陷入了熟睡当中了。
冷凝嫣把轻轻他推到一旁,从旁边取过锦被,仔细的给他盖好,同时整理好了她有些散乱的衣襟。
看着微光下沈浩钺那张英俊的面庞,冷凝嫣的心中满含愧疚,她一直在默默的念着:浩钺,原谅我吧……
将军阁中,烛光悠荡,床榻之上的冷凝嫣轻轻扯好锦被替沈浩钺盖好,沈浩钺一脸的平静,此刻的他早已经进入了睡梦当中,怕是没有三四个时辰醒不过来了。
冷凝嫣整理好一切,悄悄的在腰中盘好那柄绯雪剑,又回身看了一眼沈浩钺,眼中却满含悲伤。
她不再回头,披上白貂皮千穗锦袍,轻轻的打开了大门。
她这便是要去见南宫瑾,去见那个她已经恨透,而近日却不能不见的那个男人,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在生死线上徘徊的爹爹江南天,在她的心中,她知道自己是恨江南天的,恨他对自己的无情,恨他对自己的残酷……
可是事到如今,她还是身不由己的去救那个身中七日断魂散的江南天,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只知道不忍心看着她的父亲眼睁睁的在面前死掉。
或许这是出于一种本能。
守在院门的侍卫见到冷凝嫣连忙施礼,问她天色已经这般时分了,要去什么地方,冷凝嫣自是平静依然,轻拂衣袖,莲步款动,只道她是受了沈浩钺的差派出去办些事情,侍卫闻言自然不敢多问,堂堂的少夫人,莫不是出个门也要仔细盘问不成?
用同样的理由冷凝嫣顺利出离了将军府的大门。
此时已经接近亥时,街上的行人已经少了一多半,有几处营业到很晚的酒家仍然挑着酒幌,招揽着顾客。
冷凝嫣的心情十分凝重,不知道她将要面对些什么,南宫瑾的心思怎是她能懂的。
晚间,寒风甚冷,这样的天气让人不禁会产生错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回飘扬起纷飞的雪花……
他会不会再次把她囚禁于那千年的寒冰窖中?或者……
冷凝嫣的心中默默的思索着,她别的不管,所有的一切,就只是为了那七日断魂散的解药,若是南宫瑾耍她,她定会抽出腰间的绯雪剑与她以死相拼,这些事情,她在心中早已经暗暗的打好了主意……
一边想着,冷凝嫣脚下一边加紧,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柳眉轻皱,面前的那些酒家的宫灯在黑眸之中似乎变的朦胧了起来。
靖安王府,一个让人纠结的地方,在这里冷凝嫣有过快乐,自然,这里也是她所有噩梦的开始。
不到两柱香的时间,她便来到了此地,令她有些惊异的是,府门竟开着,黑洞洞的,仿佛一种不知名怪物的嘴一般,摆出一副要吞噬来人的样子。
眼前所有的一切竟是这样的熟悉,粉红的彩灯,两座威武的震门石狮,平日里那两遛繁华的铜橛此刻显得有些冷清,一派孤寂之色。
在靖安王府的门前稍微停了片刻,冷凝嫣稳了稳心神,便迈步走了进去,不知道在里面等待着她的,究竟是什么……
门房之中,常信有些无聊,面前摆着一壶暖茶和一些点心,此刻正在自斟自饮。就在不久前,南宫瑾告诉他日夜在此守候,若是她来了,把她领到洗尘阁中。
茶烟袅袅,常信淡淡端着热茶,好似自言自语一般。
“只怕王爷该失策了,那冷凝嫣又怎会前来?只怕是想她想疯了吧……”常信看得明白,至到今日,靖安王仍然没有在心中抹去冷凝嫣这三个字,叹息之余,他又不禁替南宫瑾感到一丝的悲凉。
堂堂的靖安王竟已到了这般田地,果真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他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恰在这时,一抹雪白映入了的他的眼中。
见那门中走来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一身白袍裹身,襟角随着步子有节奏的摆动着,远远便给人一种国色天香之感。
常信急忙放下茶杯,站起身,只见这女子越走越近,那姣好的面容在宫灯照耀之下越发的清楚。
只见她柳眉弯弯,那黑眸在黑暗之中淡淡的放射着光亮,面色红润,也不知是本就如此,还是映上的红灯之色。
冷凝嫣!常信好悬没有脱口而出,想不到王爷说的话还真的应验了,在苦守两天之后,她竟然真的来到了这靖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