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之后,李游才有些明白,圣女宫原来是这么一处场所,培养出来的圣女要么被砍头祭天,要么沦为玩物妓女,不论生死都沦为南诏王室忠实的统治工具。这些南诏王室当真聪明,利用圣女宫这处半官半商的地方,既获得了救助战乱孤女的好名声,又教养了一批以死奉献的祭神工具,还培育了极品玩物留在身边,更轻而易举赚了大把的钱财,简直是一箭四雕妙不可言。
看来,如烟也不一定是妓女,说不定她说的都是真话……
知道了圣女宫的情况后,李游的心底重新有了些活络,不知为何,此时此刻,极想见到如烟。
太和城中人海茫茫,离人相近重逢却难,也许,在这座茶楼里想念她的同时,如烟也在某处窗下,斜望着细雨怔怔地相思……
“咳咳……离忧将军,雨停了,邻座两人已经走了。”王校尉开口打断了李游的沉思。
李游一怔,回过神来。
“离忧将军,请恕卑职无礼,将军曾说有计划逃离太和城,可是却与卑职在此处闲坐了半天,卑职知道,将军是挂念如烟姑娘,但是将军,儿女情长虽然极好,只是我们身处险地敌都,南诏敌蛮随时可能发现,当下之计,理该是逃脱虎口,保得有用之身方能从长计议。”
与王校尉处久了,李游已经知道这人刚毅耿直,他不畏权贵也悍不怕死,常常提出些相左的意见令人不快,但多数时候他说的在理,让人无法当做耳边风,也无法轻易敷衍。
“王校尉,你说得很对,咱们五十来人不能老躲在太和城里。不过别急,逃离太和城的计划我已经想好,必须要在日落时分在东门外从水路离开,在这之前,还有件紧要的事情要做,倒也不关如烟的事情。”
“哦!?紧要事情?”王校尉有些纳闷。
“对,紧要事情。”
李游深知“上下齐心其利断金”的道理,为了做通他的思想工作,收拢容色,郑重道:“你听说过藤原清河与阿倍仲麻吕吗?”
“咦?阿倍仲麻吕这名字好像熟悉……啊!对了,是长安城里朝廷重臣,秘书监兼卫尉卿,日本留唐学士,回访日本的我朝使节,我皇御赐姓名——晁衡晁公!”
王校尉满是诧异,接着说道:“卑职在京都神策军当差,曾护卫过此人,这晁公可是从三品重臣,可这与我们有何干系?还有,藤原清河又是何人?”
“哦?从三品重臣,这我倒不知道。这藤原清河是日本遣唐使节,去年访唐后应该和阿倍仲麻吕一同回了日本,可是我得到消息,不知为何,中秋节那夜,南诏军大破我军船厂,把这两个日本人掳到了太和城里。”
王校尉拍案惊奇:“什么!?在太和城里!?”
王校尉眼珠子都快掉了,满是疑惑的望着李游,李游不言不语,只是淡淡望着他,轻轻点头。
好一会后,李游又说:“你说,我既然知道了这个消息,在逃离太和城前还有些时间,是不是该尽些绵薄之力,想想办法救那两个日本人……哦不是……救朝廷重臣晁衡大人。”
王校尉半天无语,思索了一阵,铁眉一横,双手抱拳肃然道:“将军所言不错,我等军伍将士世受皇恩浩荡,效忠朝廷战死沙场是我等的本分。晁衡晁公落入敌手,我等理该拼死相救,不可苟惜自家性命。将军,将军忠心报国,卑职不明所以,方才出言不逊,卑职鲁莽,请受卑职一拜。”接着离开座位,伏地拜下,
李游赶紧扶住他坐下,又道:“所以,我这才要来圣女宫,如烟曾经说过,有个太监姓杨有些权势,大概在这圣女宫当差,他会背着官府帮助如烟,也可能会帮助我们,这太和城我们不熟,只能碰碰运气找到他,让他打听情况。”
“将军!将军何以认为这阉宦之人定会帮助我等?他如果向南诏官府告发,我等岂不会立即死无葬身之地!?”
看来思想还没做通,还要循循诱导,李游又道:“这我倒有几分把握。如烟曾对我说过,这杨太监待她极亲,曾经脱了关系找人,帮助如烟逃避了姚州的祭天,这可是违逆大罪,现在如烟回来极有可能又受他的庇护,如果如烟没有骗我,我们又掌握了这一番隐情,我想,这杨太监是不会告发我们的,除非他想一起死。”
王校尉听后默默点头,才一会,便抚掌笑道:“没错,他不但不会告发,还会变着法子打发我们走,绝不会让我们落在南诏官府手上,把他的事说出惹祸上身。只是……只知道这太监姓杨,不知道他的行踪和官品,甚至没见过他,我们怎么去寻他,这圣女宫中姓杨的太监只怕不止一人……”
是啊,这人是神么模样都不知道,怎么找他呢?李游头疼,愁眉不展眼望窗外,心里默默念叨:杨太监,杨郎,你年方几何何许人也?难道你就姓杨名郎吗……
此时,楼下有一阵歌声传来,想必是有茶客请了艺人点了小曲,一个女子依依呀呀的唱着,随着二胡的伴奏声声传来,好不令人心烦。
突然,李游眉眼一笑,那日离别时,如烟曾说过,那杨太监喜欢吹笛子,还偏偏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