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马镰刀在街巷上疯窜,最后十几个罗苴子也跟着官佐冲锋,周围各处大火熊熊,王乐宽的最后一手竟然是要火烧姚州,宁做玉碎不让瓦全。
唐军陌刀兵方阵看到前方奔来一匹火马,火马掀翻了头前的南诏散兵后,飞速撞到眼前,方阵中的尉佐大声喝令:“防!!”
前排陌刀兵赶忙屈膝低身,把陌刀刀柄斜撑在地上,刀尖斜指对准火马。
火马一声悲嘶撞向刀墙,方阵稍微晃动,陌刀刀尖贯入马体,火马穿透在陌刀锋刃上,悲惨嘶鸣垂死挣扎,终究是撞不进阵中,离着唐兵还有几尺。
火马体大又带着火焰,陌刀贯穿火马一时难以收刀,前排刀兵手忙脚乱想把陌刀取出,不料到前方街巷,又冲来几头火马火牛,火焰更胜来势更猛!
尉佐急忙大喝:“射!!!”
方阵中弓弩齐伸劲矢怒射,无奈强劲的箭矢丝毫不能阻挡,那群浴火的魔兽癫狂的脚步!
尉佐慌乱,再次大喝:“换!!!!”
第二排刀兵赶紧横跨向前,站住了前排的位置,急忙撑住刀柄斜竖起刀墙想严阵以待。只不过,阵前有马尸阻碍,而冲来的还有火牛,阵列还未展开便被一群火兽陆续撞上刀墙,那原本整齐伸出的陌刀,顿时歪斜开来参差不齐,终于有一头火牛,挂满尖刀遍身大火,顶翻人群撞入阵中。
陌刀兵方阵立刻大乱!浓烟之下,蛮牛四蹄乱扬牛角疯摆,狂顶乱踩之中还燃有大火,而火烧火燎之间又带有尖刀,结阵的唐兵乱成一片惨嚎避让,可是这燃烧的街巷、拥挤的方阵,又有何处能让唐兵躲让?
尉佐再也无法喝令,刀箭再也不能施展。城南的火马牛群一波一波奔腾而来,片刻之间,陌刀兵阵尸骨无存。大批牛马集群冲过,踏过刀兵的残尸往城中奔去。
城中央处,郭仲翔发现各处火起,城南方向不断有兵逃回,惊慌下,赶紧下令向北门撤去。而那一群火兽紧随其后冲到城中,东面的房屋倒塌无路可行,北路有唐军士兵阻碍,火马牛群闯到城中被迫化作两群,一群继续向北撞翻人群,一群却是往西,朝着李游的那个方向嚎叫着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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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方向,李游带着四十多人来到城里时,还不到天晓时分。而城南方向,此刻正杀得热闹。
此刻,唐军大队正在城中剿杀南退的敌军守兵主力,李游这四十多人,则负责搜索街巷铲除残敌。他们分作了两队,神策军校尉带一队,李游雷生带一队,由城西向城中,沿着街巷依次搜索两旁的民房。
杳无人迹的街巷,处处是破败不堪的景象。
李游等人打着火把推开一处房门,看到这处房中狼狈不堪,锅碗瓢盆散落在地,墙上还有干透了的血渍,可以想象,战乱之下百姓荼毒。
只是有一些奇怪,李游发现,房中值钱的玩意没有半点,但是几间侧室里却堆满了干草,一跺一跺比人还高。
李游带着雷生几人在侧室里仔细观察,手摸过去,那一跺干草还有些湿润,显然是刚堆放不久。李游把手放到鼻尖微嗅,从指尖处那片湿润中,又闻到一股松节油般的芳香。
“不好,雷神爷,南诏守兵在民房里面堆干草,还浇了火油,只怕是想烧死我们。”
屋里黑暗,雷生听后一愣,举着火把就想上前仔细看看,李游赶紧一把将他推开,指着火把急声说道:“你干什么,打着火把看火油,找死啊?”
雷生这才提高了消防意识,傻了一阵后很不好意思,这就打算把火把交给旁人再过去看。
就在这时,突然间,猝生变故!
雷生突然看见,李游背面的草垛突然翻开,豁然现出一个人影,一道白光急速刺向李游的后背!
雷生大惊,顾不上火把,赶忙一脚踹过,却是正踹在李游的腰上,把李游一脚踹翻,将好让过那把刺出的刀刃。
李游倒地雷生上前,猛一下将火把丢远,照着草垛里的那个暗影就是一顿乱拳。那伏在草垛里的敌兵一刀刺空,头脸上又有杂草遮盖,哪里有机会还手,三下两下就被雷生打翻,然后又被雷生像拎住一只瘟鸡一般拖出草垛,却已是人事不知晕死过去。
这个晕死的敌兵黑衣黑甲,正是赵峰一部埋伏在城内各处,伺机放火的乌族兵士,他躲在草里听见唐军已经识破他放火的计划,一急之下脑袋进水,就动了手去偷袭。
危险解除后,雷生这才去拉仰倒在地的李游,李游被一脚踹在地上疼得要命,这时也看了个明白,被拉起身后看见雷生一脸的傻笑,身上疼痛心中有恨,先是对着地上晕死的敌兵狠狠“呸”了一口,而后白眼一翻,捂着腰眼对雷生说:“雷神爷啊,你这救人也太狠了点吧,还好是我,这要是李阔那小身板,你这一脚过来,只怕已经是被佛祖救到西天去了。”
雷生毫不在意,满脸的傻笑,呵呵说道:“兄弟啊,这可怪不得我啊,这不是为了救你吗?一时心急下手是重了点,下次我一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