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真的想过,就这样一死了之,可是心中的声音却在不断地告诉我,我应该继续活下去,因为只有活下去,才能有希望,
所以我在坠落下去的时候,拼命地抓住了身旁的树枝……那个时候,我心里一直在想,平安活着回去之后,等我把一切的事情都处理好,就寻你过來,娶你为正妻,
只是……”
“只是什么,我就是你讨厌的太子妃,你又爱上了别人,所以就可以肆意地伤害我,甚至是和别人一样冤枉我,”
霁月不知她所云何事,只能微微摇头,可这个微小的动作,在傅子歌看來,却显得那么的讽刺,
说爱的人是他,说不爱的人亦是他,怜爱自己的人是他,可伤害自己的人亦是他,
真真假假,早已不再重要,在她心中,他已经是一个抛弃妻子,伤害自己孩儿的负心人,不,或许不能这样说……
“是啊,我早就该想到,你喜欢的人是她才对……明明那一晚你已经唤出了她的名字……你既然喜欢拂袖,就理应一心一意地对她,你现在对我说这些,岂不是有些荒唐,”
霁月知道她是想起了新婚之夜,自己因为嫉妒,故意抱着她唤出了拂袖的名字,自己本來是想让她吃醋的,但是现在看來,似乎是自己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想要解释什么,但是被一声咳嗽声打断,
两人一起看向欧阳伏修,只见他素白衣衫的胸口处嫣然一片殷虹,整个人看起來亦是无精打采的,看來是伤口不小心被撑开了,
果然,正在把脉的大夫以训斥的口气道:“年轻人,都给你说了不能动气,你怎么就是不听老夫的话呢,你看看,这下子伤口裂开,又要受痛不说,想要完全康复,沒有三月时日你就甭想,
再说了,虽然是小伙子,但是在胸口上留下一个无法祛除的狰狞伤痕,拿给心仪的姑娘看见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虽然知道大夫是一片苦心,但是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眼神却在听见大夫说道“心仪的姑娘”之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移到了傅子歌的身上,随后又不留痕迹地移开了,
傅子歌对上他的眼神,亦是微微皱眉,可是听见他接下來的话语,却是无言以对,
“大夫所言甚是,只是不瞒大夫,就算是我身上一点疤痕都沒有我心仪的女子也不会爱上我的,所以大夫,让你失望了,”
看着他苦涩的笑容,傅子歌忽然觉得有些怅然,她沒有出声,只是因为他说的话,句句是实,令自己无法反驳,
正无语相对之时,欧阳伏修却对着她微微一笑:“傅姑娘,你不用困扰,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请不要厌恶我,我只要跟在你身边就好了,”
听他说成这样,傅子歌也有些过意不去,他只是单纯地对自己好,不求回报,
想到这里,她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似得,慢慢转过身去对着霁月:“太子殿下,你我之间并无任何牵绊,如此纠缠实不为明智之举,所以……”
不解地看着她,心中却涌上來一股不祥的预感……霁月紧紧地看着傅子歌动作,生怕错过了什么……她不知道,只有遇上她,自己才会如此狼狈,
傅子歌向床榻上的欧阳伏修伸出手,他微微一顿,自然是知道了她的想法,所以迟迟未动,
片刻之后……
她也不急,因为她知道,他会交出來的,果然,欧阳伏修终于败在了她淡然的目光之下,从腰间抽出了自己随身佩戴的软剑,反手将剑柄递给她,却把剑尖的方向朝着自己,
这么微小的细节,却让傅子歌感受到了家人一般的温暖,由衷地对他微微一笑,
再转向霁月之时,脸上却已经回复了一片淡然,或者说是,,冷峻,
“太子殿下,你我之间的尘缘已了,从此时开始,便是形同路人,以后再相见,便是两不相识,”
言罢,霁月只看见她手中的软剑挥起,眼前便是白光一闪……
“你……”
这声惊讶声却是从傅子歌口中溢出的,只因为,软剑上以及自己面前,皆是沾满了淋漓的鲜血,嘀嗒嘀嗒,不断地落在脚下,染红了地板,深深地渗了进去,也渗进了她的心,
自己那一剑本是打算割断自己的一缕青丝,古人都道青丝即情丝,自己此來,正好让他明白自己的坚决,谁知霁月竟不顾一切地用手掌握住了软剑剑身……
只是刚才初见之时有些惊讶,现在却松开软剑,留给他一个背影,
“你还是爱我的,不是吗,”
沒有理会自己流血的手掌,任由汩汩的血液流淌下來,就像是沒有看到一般,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似乎要逼迫她讲出心中所想,
傅子歌闭了闭眼,复而又睁了开來,却仍旧沒有转身面对他,只是语气比之先前,又冷了许多:“从前是我傻,不懂得人情世故,知道我爱那人,那人就一定会爱我,是我太天真了……
可是现在不会了,永远不会了,我不会再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