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做在椅子上。失落心痛的杰西卡突然压抑不住地冲口大嚷了一声。
刹那间。
所有人的像着了魔一样安静了下來。
杰西卡忽的站起來。娇艳的脸上早已不见了往日的艳丽照人。
黑色的眼线狼狈地与泪水糊成一片。向两道承载着剧痛从眼中奔流而出的污泉一样。浑浊模糊。
向來的娴静婉约在此刻荡然无存。她心碎地看着眼前那几个争吵不休的人。声泪俱下地冲他们喊:“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安静安静。现在追究到底是谁的责任有意义吗。这样肖恩能活过來吗。他能回到我身边吗。。”
说罢。她用力地撞开了挡在她面前的查尔斯和丹尼尔。带着锥心刺骨的凄惶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头。
整个客厅瞬间沉寂了下來。连同那压抑得窒息的气氛。也一同沉淀在了每个人的心里深处。
八戒冷静下來。忽然倍感措手不及地望着正在互相瞪着彼此的两人。左右扭头。望了几眼之后。便急忙忙地焦虑地带着正在难过呜咽的封小业快步回了自己的公寓。
眨眼间。客厅只剩下查尔斯和丹尼尔两人面对面。互相地怒视。互相地僵持。
最后。是查尔斯愤然地一脚踢翻了杰西卡刚才坐的椅子。夺门而出。一句话也不留。
像是刚经历完一场毁天灭地的战争一般。硝烟弥漫的味道仍旧残留在这间客厅里。
房内。隐隐约约传來杰西卡的低声啜泣。哀怨凄惨。
房外。机器继续不绝于耳地发出“嗡嗡”的声音。平时听起來聒噪刺耳。此刻。这无数道嘈杂的声音。却如同从地狱里挣扎着爬出來的无数亡魂幽咽嘶鸣的哭声。
丹尼尔心神俱裂般瘫软坐在了地上。低低地喘息伴随着胸口的起伏渐变渐弱。
他望着木色的地板。脑袋中空空一片。宛若一个浩瀚无际的黑洞。将他所有的理智和思绪全部抽干殆尽。只留一片残忍的漆黑。
……
…………
街上人声熙攘。拥挤如潮。
一个个陌生的过客从查尔斯的身边擦肩而过。他形同行尸走肉一般任人不断地碰撞。他也不觉有半点痛意。
再怎么痛。都抵不过心里的痛。
肖恩死了。这是他最难以接受的事实。虽然他在和丹尼尔争吵着极力想要将责任从自己身上推卸掉。可是。当他冷静下來。他才发现刚才的他到底有多幼稚。
肖恩的死。该负责任的不就是他自己吗。他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丹尼尔。他又什么资格为自己辩解。
人都死了。辩解有什么用。说到底。终究还是查尔斯害了肖恩。也伤害了杰西卡。
漫无目的地走得越远。他便越觉得压在他肩头上的压力和愧疚便越大。
如果当初他不单独委任肖恩去中国找封正天和唐育辰的话。他就不用死。封正天和唐育辰或许会平平安安地主动來找他们。
可是现在什么都沒了。连他的好伙伴也沒了……
这一个从天而降的噩耗。仿佛将查尔斯从天堂打下了地狱。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走着走着。他忽然撞到一个流浪的老者。他浑然未觉。却被那个流浪老者紧紧地抓住了手臂。
“嘿。年轻人。”那个老者叫住了他。硬是将他扳过身來。
查尔斯像个木偶一样被他拉拉扯扯。目光却空洞茫然。像是被人抽干了魂魄。吸干了血液一样颓靡狼狈。
“年轻人。真巧啊。又在这里遇见你了。”老者笑嘻嘻地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笑容。
查尔斯吃力地回过神來。望了一眼。才无力道:“是你啊……”
看得出查尔斯心神俱疲的精神状态。老者却不慌不忙地笑呵呵地问了一句:“摔惨了。”
“什么。”
老者依旧谈笑风生般优哉游哉地重述了他的问題一遍:“我是问你。从人生的巅峰摔下來。是不是一无所有了。摔惨了。”
查尔斯沒心情和他耗。便烦躁地挥开了老者的手。疲惫道:“你要找人唠嗑就去天桥底下。我沒力气应酬你。”
说罢。他胡乱地挥了挥手。踉踉跄跄地继续往前走去。
身后。老者哈哈大笑的声音缓缓荡漾开來。而后又语重心长地冲着查尔斯远去的背影哑声喊道:“放心吧。我看你的面相就知道你不至于会混到我这个地步。还沒摔死。就要爬起來。认真想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发现了藤蔓就紧抓顺藤摸瓜爬上去。你还是能回到你的巅峰。听到沒有。。。”
老者的声音终究被掩埋在人烟繁华的街头中。
查尔斯模模糊糊地听到了他说完的最后一句话。转身回头时。那名老者已经拖着他的破烂布袋。步履蹒跚地晃晃悠悠与他背道而驰了。
停下脚步。查尔斯却入神地琢磨起老者一番无厘头的话來。
认真想想……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整条街道的霓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