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漆黑得如同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狱,
查尔斯的心里凉得更似处在冰天雪地,冷得颤抖,痛得锥心刺骨,
血液疯狂回流逆转,堵在心脏里就像快喷薄爆发的火山一样,
他的胸口起伏剧烈,拳心握紧,指甲狠狠地嵌进了肉里,渗出的猩红濡湿了指尖的指甲,
丹尼尔,这就是你所谓的‘什么都沒做过’,这就是你所谓的‘不会乱來’,
查尔斯的唇角忽然阴冷冷地浮起一抹微笑,
似乎还不够绝望,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丹尼尔的电话,
2013号房里满溢着一股浓烈的酒气,
灯光昏黄且温馨,
浴室的水流声“哗哗”地从紧闭的门内透了出來,时而还伴随着一名女性干呕的声音,
柔软的真皮沙发上,丹尼尔穿着浴袍,脸色沉重,全身无力地坐在沙发里,靠着椅背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如果贝蒂已经离开了诺亚,说明他的任务是不是成功了,此后查尔斯将风雨无阻地靠近诺亚,这对查尔斯來说,不失为一次珍贵的良机,
要让查尔斯如何找到机会与诺亚回家,查看总统留在家里的任何一点线索的话,行动必须加快,
丹尼尔难受地捏了捏眉心,
他如今满脑子都是想着该怎么为查尔斯铺路,以便去接近诺亚,
浴室里的女人他已经顾不得了,既然任务已经完成,那他也是时候收手了,就算会伤害贝蒂的心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特工的守则就是,为了完成任务,定将不择手段,
他的不择手段,就是彻底粉碎了一个女人的心吗,
丹尼尔自嘲地咧开了唇角,
走到这一步,谁都不想,谁都无法预料,
原以为只是单纯地吸引贝蒂的注意力,让查尔斯找缝隙接近诺亚就可以了,沒想到却越陷越深,贝蒂竟然会如此喜欢他,
一股深深的愧疚最终还是冲破了他坚守的守则,至少他还是有良心的,任谁做出这种抛弃的决定,都会觉得难受痛苦,
就在此时,从卧室里传來的一阵阵清脆的铃声忽然打破了他自我的反省,
他走进卧室,从床头拿到了手机,
他记得,每次与贝蒂单独相处的时候,他一定会将手机关机,沒想到,这次因为这起突发事件,导致他心神恍惚,连手机这种重要的东西都忘记做好安全保险,
沒有想太多,丹尼尔望了一眼來电号码,
忽然间,但來电者那一个英文名字清晰刺目地烙入瞳仁中时,他的心脏猛然一紧,
一股从未有过的紧张和心虚占据了心头,
铃声继续响着,
迟疑了许久,丹尼尔才走到了客厅,慢慢接起了电话,语气平静得宛若若无其事,
“喂,查尔斯,”
“嘿,我亲爱的老婆大人,你在哪里,”对方的声音欢快地好像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一样,
“怎么了,你在哪里,”丹尼尔的注意力全放在自己的言辞上,反问了一声,
“我在外面,刚经过一家披萨店,就想问问你吃不吃,我顺便带一个给你,”
听到查尔斯还在外头,不知道为什么,丹尼尔的心里忽然就松了一口气,
他静静地说:“你转性了,忽然对我这么好,还是你觉得你白天误会了我,现在想讨好我,”
“矮油,我亲爱的老婆大人果然聪明,怎么样,接受我的好意吗,”
“能不接受吗,”丹尼尔淡淡地笑了笑,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起码还得一个小时,逛一逛再回去,顺便看看有什么适合你的,我都买给你,”查尔斯轻松地朗声道,
“好吧,你慢慢逛,我在家等你,”
“你在家吗,”对方冷不防地反问了一声,
丹尼尔的脸色一滞,旋即镇定地应了一句:“我一直在家,”
“哦,好吧,那你等我,不说了,我这里很吵,挂了,”
对方匆匆地挂掉了电话,
丹尼尔放下了手机,整颗心不免怀疑地沉了下來,
很吵,
他明明听到查尔斯那边安静得好像半点杂音都沒有……
“怎么了,谁找你,”正当丹尼尔出神之际,背后忽然响起了贝蒂的声音,
丹尼尔慢腾腾地转身,无奈地轻笑了一声,说:“有个老朋友打电话给我,找我出去坐坐,”
……
…………
手机慢慢地拿离了耳边,
按在挂机键上的手指沾着点点从掌心中沾染到的腥血,仍未凝固,艳丽得如同开在指尖的血色玫瑰,
唇上褪去了血色,
心脏如雷鸣般一下又一下,在胸腔里膨胀鼓动得就快爆炸了一般,
“我一直在家,”这句话,就像死神的镰刀在每个人临死前给予的最后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