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缓缓吁了口冗长的气。后转目在我身上流转一圈、旋即继续逼向近前直面相对的蓉僖妃:“元嫔她与皇上御用乐师之间有私。被本宫抓个正着。国法家规全都不相容他二人。”尾音再度逼仄下去。噙着森然的冷漠。
“哦。”僖妃唇畔那抹游丝笑意不减又增加。“何为抓了正着。”且言语着便把面靥向旁偏偏。故意做出慢条斯理的慵懒之状。“对了。是方才的事儿吧……臣妾就是突然想听乐师弹琴。便差了宫人前去乾元殿问了皇上一句。能不能召这乐师來一遭漱庆茗香。”言及至此。方重转过面目对皇后敛眸徐徐。“可这宫人才走。臣妾便又觉着此刻夜色已深。这时召了乐师前來抚琴到底违和。这时陪着臣妾在茗香苑里闲聊谈心的元嫔刚好要回去。估摸着路程差不多了。便叫她路上若是撞见那乐师帮我带句话。嘱那乐师改日再过來。”于此颔首。“可臣妾这才准备沐浴就寝呢。便见元嫔身边儿的小桂子公公急急的跑來。说是元嫔半道上出了事情……一问。才知元嫔与乐师是被皇后您给误会了去呢。”
这一席话其实明摆着就是编了谎话搪塞皇后。之中不合时宜之处颇多颇繁。但同样的。皇后口口声声咬定我与清欢有私。这之中的漏洞不也颇多。横竖就是需要一个理由。然后考验双方毅力。看看谁能把那强持着的理由一路坚持到最后也就是了。谁都明白。
“本宫看是你僖妃分明与元嫔一丘之貉、共同叫这乐师去蛊惑皇上意图不轨。”皇后心念正浓。见僖妃执意要将我与清欢保全。一怒之下干脆将她也给拉了进來。
只是蓉僖妃是什么样的性子。岂能容人任意诟病指摘、轻易就给吓了住的。况且她也一向都是吃软不吃硬。皇后越是这般撕破了脸的跟她死磕到底、不知让步。她便越还就真是较上了劲全不管顾:“皇后娘娘。”僖妃启口。这字句、这调子于清漠里又掺杂薄笑。她说着话便又向皇后近前行了几步过去。颔首勾唇、双目沁寒。“我们双方一个只为要人、一个偏生不放。且又都是认准了的东西决计不能有偏移的性子。”她抿唇缓气。“但妹妹今儿就把这话给说的明白些。若是皇后娘娘您执意不肯给妹妹这个面子。那就别怪妹妹向皇上与庄妃说出你一早都在做些什么样的勾当。”临了语气陡然一挑。那些字里行间潜藏着的厉厉锋芒登然便昭著而出。
我心微乱。心道蓉僖妃那里是抓着了皇后什么样的把柄不成。
“这话当真是好笑了。”皇后起了性子。自是分毫不做让步。“不知妹妹要在皇上面前。如何來参本宫这一本呢。”
“姐姐可别装糊涂呢。”僖妃缓缓噙笑。那清漠素雅的面孔在月光的洗礼之下隐泛起粼粼碧波。“若是姐姐一意孤行。那……”一顿之后声息兀转。登时变的有如开光利刃般的逼仄锋利。而蓉僖妃在当着皇后的面儿揭穿这若许真相的时候。一字一句都吐口的缓缓然、也稳稳然。“臣妾便会告知皇上与庄妃。皇后娘娘您早在王府之时便于我及庄妃身边安插间隙。配药掺入我们日常饭食之中。使我们不能有孕、皇上不能有子……这情况。一直持续至时今才恍然发现。但却为时已晚。已是毒素入血。我们此生都已不能再有身孕的事。”最后那一句话铮地一下当空挑起。搀着心血也合着气泽。她抬手猛地向皇后面上一指。那双分明清澈的眸子此时此刻兀地染就一重炽热。丝丝缕缕有若攒动盘曲、随时都可当空腾然蹿出的条条烈焰火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