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遇见一个人,让你认定了会相守一辈子,你有沒有忍痛割舍过一个深爱的人,觉得两人再也无法走到一起,如果多年以后你和他重逢,你会选择远离还是重新在一起,
对于流离來说,她自然选择前者,因为后者代表了太多的不确定,不确定对方是否还爱,不确定自己的心结能否解开,不确定两人有沒有未來,流离本來就是一个沒有安全感的人,与其心惊胆战地去揣测担忧这些不确定,她宁愿忍痛断情绝爱,即便知道除了他再也不会动爱,
可是当陌问“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你还会坚定地选择不和叶安在一起吗,”的时候,流离犹豫了,
如果明天就是末日,如果不必思考那些顾虑,那么,她还会不会坚定的这样走下去,
不会,流离无意识地扯着桌布,心里嘲讽自己的懦弱,这个世界上沒有如果,所谓世界末日那天末日也沒真正來过,可是,在陌提出这个假设的一瞬间,她还是立刻就动容了,
“明天和未來哪一个先來,”见流离沉默着不说话,陌继续问,
他始终相信流离是一个勇敢的女子,即便有时候遇事逃避,也不过是因为在自我保护的壳里呆久了而已,
明天和未來哪一个先來,陌的这个问題让流离心里狠狠一震,陌说的沒错,她这一生除了叶安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了,与其用一生的执念回忆他,为什么不给两人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呢,
“喂,好好的把气氛搞这么凝重干嘛,”森把调好的酒分别递到叶安和流离手上,然后大大咧咧地在流离身边坐下,
“65度,”流离轻抿一口,嘴角勾起浅浅的笑,久别的味道,自从查出那个病之后,她就很少碰高度的酒了,在森这里是一年來的第一次,
森和陌对视一笑,然后同时向流离竖起拇指,对酒精度敏感且偏爱高浓度伏特加,这就是流离的独特之处,说起來也是森和陌注意到她然后发展成现在这种友谊的原因,
他乡遇故知,酒前逢知己,在森小小的酒吧里,三个人不知不觉就喝了很多酒,久别的伏特加的纯净味道,流离一品再品,结果就是很自然地忘记了医生的忠告,
而无数事实证明,无视医生忠告的病人会很悲催地再次落到医生的手里,因此当流离闻着消毒水的味道从满目苍白的病房里醒來时,觉得这完全是一种自作孽不可活的宿命,
知道自己晕倒是什么原因,所以在醒來的第一时间流离就找理由把陌和森都给支了出去,
“医生,很严重吗,”
尽管來检查情况的这个医生什么都沒说,但从他越來越凝重的表情和紧锁的眉头上流离就猜得出自己的病情,之前蓝找的医生明明说可以控制了的,难道又严重了吗,
流离心里微微一紧,面上却依然保持镇静,压迫到主要神经的脑瘤,即便是能动手术切除也存在巨大的风险,更何况它还一点点在长大,从得知自己得了这个病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您可以尽管说,”
看到医生迟疑,流离再次出声,打消他的顾虑,她现在最首要的事情是知道自己的确切病情,知道自己到底还有多长时间可以为西顾的以后做打算,
“很糟糕,”也许是被流离的镇定和淡然说服了,那个之前还犹犹豫豫的中年医生耸耸肩膀坦白地向流离陈述她的病情,“从现在的情况來看那个东西应该是一直在长,”
“你最近视力有沒有出什么问題,”医生想了想,低头问流离,他所在的医院并不擅长这个领域的治疗,但因为他家是医学世家而他父亲曾经有研究过类似的病例,所以他知道的也就多一些,
视力吗,流离低头想了想,轻轻摇头,“前些日子视力偶尔会有点模糊,但可能是看电脑太多的原因吧,因为睡一觉之后早上的视力沒什么问題,”
“我还是建议你到更专业的医院好好检查检查,肿瘤压迫到神经系统,像你的病情视觉神经是首当其冲的,然后就会是其他神经系统,视力问題是一个先兆,绝对不可小视,”中年医生看着流离微微叹一口气,认真地叮嘱流离,这样一个淡然年轻的女子,得这么一个折磨人的病确实可惜,
流离点头称是,但在森和陌回來之后还是扯了个谎哄着他们赶紧办了出院手续,她讨厌医院,不管是冷冰冰的白色墙壁和被子,还是阴沉沉的病人的愁绪,
但在回A市之后,当流离发现自己的视力真的有了渐渐变弱的趋势之后,她还是联系了之前蓝给介绍的那个负责她病情的德国医生,一年前她查出病情,经过一番治疗那个人告诉她她还有二十年,那个时候,流离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庆幸,二十年的时间,她有幸看着她的西顾长大,可是现在,当流离说了自己最近的身体状况之后,那个人却突然告诉她,她的时间也许不足两年,
两年,短短二十四个月,西顾不过才长到六岁,两年对于任何人來说都太短了,而且,才不过一年时间,她的生命就毫无征兆地被告知缩短了十倍,那么接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