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心别院在灵泉谷西边,与灵泉谷相隔不远,甚至可以遥遥相望。这所别院,是寒青宗专门建造,以供大顺监使杨信铁使用。
杨信铁平日最爱独坐在院中的凉亭内,再沏上一壶热茶,静观亭边池塘中的游鱼。
而今日,亭中多出了一人,正是寒青宗外门长老姜炬。
“监使今日相邀,不知有何吩咐。”
姜炬浅浅地品了一口茶水,微笑着看着杨信铁。
“姜长老说笑了,杨某岂敢用吩咐二字。偶闻灵泉谷今日动静不小,特请姜长老到此告知一二。”
杨信铁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意图。
姜炬神色稍变,与杨信铁接触多年,他多少知晓一些杨信铁在暗地里的动作。心中猜测杨信铁此番邀请自己过来,无非是想了解王不缺的真实实力。自王不缺在灵泉谷挑落万鹏飞后,杨信铁便表示出了对王不缺的兴趣。
“从今日对擂来看,王不缺的实力应该稍逊万鹏飞一筹。当日若不是万鹏飞轻敌,再加上王不缺的运气,谁胜谁负,难以预料。”
姜炬简单地讲述了今日灵泉谷内的几场比斗后,做出了以上结论。其实,在内心,姜炬已经认为王不缺完全可以与赵紫衣并肩。他之所以说出如此结论,无非是想降低王不缺在杨信铁心中的分量。
王不缺已经把话挑明,迟早要去找姜炬算账。姜炬虽是外门长老,但手中却无多少实权。更何况王不缺现在将灵泉榜第三的位置牢牢占住,已经受到寒青宗高层的关注。姜炬想以长老的身份去压制王不缺,已经不大可能。如果再让王不缺攀上杨信铁,对姜炬而言,后果必然更加不堪。
“如此说来,王不缺在对战万鹏飞之时,应该隐藏了实力,以便麻痹万鹏飞,好个奸猾的小子!”
杨信铁眉头一皱,语气有些不悦,继续说道:“同门比斗,应该光明正大,暗施伎俩,实在不该!……,姜长老勿要怪罪,是杨某失言了,贵宗宗内之事,岂能由杨某多嘴。”
杨信铁在王不缺与万鹏飞决斗的当日,已经看出姜炬与王不缺之间有过节,先前他的确起过拉拢王不缺的念头,而且也抛出了橄榄枝,邀请王不缺前来茶心别院,但月余过去,王不缺连半步都没有踏入茶心别院。
杨信铁在大顺皇庭内,也是有一定身份的人物,驻扎到寒青宗外门以来,诸多寒青宗外门弟子无不是恭敬有加,甚至不需自己拉拢,已经有不少人主动来投。
现在自己主动拉拢,不想王不缺还很不买帐,甚至到茶心别院来应付一二的意思都没有,这让杨信铁如何能接受。既然拉拢不成,那就毁掉他。这样不光能解自己的心头气,还能削弱寒青宗的实力,一举两得。
王不缺目前已经受到寒青宗高层关注,如何除掉他,杨信铁在心中谋划了许久,最后他想到了一个最佳人选,那便是姜炬。
杨信铁在寒青宗外门早有耳目,已经知晓了今日灵泉谷内的比斗的详情,他之所以还要询问姜炬,便是想引出话题。
“监使何来失言之说,王不缺仗着自己的资质和实力,桀骜不驯,目无尊长,狂妄无边!”姜炬颠倒黑白,面不改色。
“哦,王不缺如此行径,难道贵宗的宗规不会制裁于他?”杨信铁步步为营,引姜炬入彀。
“哎!王不缺现在是灵泉榜第三,已经受到宗门重视,些许宗规岂能约束他。这等狂徒,着实可恨!”
姜炬一口吸光了杯中的茶水,重重地叹了口气,显然王不缺已经让他深感压力。
“听姜长老如此说来,杨某都为之愤慨,奈何杨某非贵宗之人,否则,定然要教训一番王不缺。”
杨信铁适时地露出愤怒的表情。
听到此处,姜炬猛一抬头,直视着杨信铁,一字一顿地说道:“监使大人,姜某有一事相求。”
杨信铁见鱼儿已经上钩,连连摆手道:“姜兄太客气了,你我相交已久,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开口便是!”
姜炬所求之事,当然是对付王不缺。待到姜炬说明事由,杨信铁面露难色,以自己是外人身份、不便插手寒青宗事务为由进行推脱。
姜炬再三恳求,最后向杨信铁保证,万一事发,绝不连累杨信铁。如此之后,杨信铁才装作不情不愿地点头答应。
一只狐狸,一头狼达成一致后,接下来便是一番低声密语地谋划。
两个时辰之后,姜炬心满意足,脚步轻松地离开了茶心别院,殊不知,自己从迈入别院那一刻,便已经能落入了杨信铁的算计当中。
入夜,王不缺悄悄出了灵泉宅院,现身在灵泉谷谷口。李顺良正当值,看到王不缺出现,脸色一苦,连忙迎了上去。
王不缺挥手制止了正欲开口奉承的李顺良,出声道:
“赶紧安排人去请姜炬姜长老,我要挑战沈傲。”
说完,王不缺径直走到显影石前,将腰牌放在了沈傲的名字下方,下一刻,挑战达成。
“这疯魔,大半夜的又是发哪门子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