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勤每天都要在子时起床,到黄浦江畔练拳,渐渐悟得拳法中凝练入一股雄浑无匹的气势,杀意更盛,归根结底,拳法是用来搏杀的,如果没了气势,那叫养生。
体内的力量,也似乎驯服过来,只有在某种特定的情绪下,才会苏醒,在身体内横冲直撞,而少年,犹如眼前的大河,气势陡然磅礴,杀意森然,情绪过后,力量蛰伏,如冬眠的小兽,这就是对力量的释放与收敛。
老罗头再也没来过,在学校还是每天佝偻身子,除了打扫卫生,就是缩在某个墙角假寐。见到辛勤,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许子见到黑熊之后,来往上海的频率增多,三五天一次,始终是林晨充当他的司机,对辛勤一个宿舍的几头畜生,也都表示了极大诚意,隔三差五请他们搓一顿,还赠送他们一个下载了数万部最新潮日韩大片的U盘,搞的二零五房间成为这栋宿舍楼的革命圣地,经常招惹的所有发育正常的畜生无故献殷勤,为的就是能得到可以随时出入的恩准,二零五的几头畜生,在商学院的名头甚壮,到食堂吃饭,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献座,排队,买单,一条龙服务,就差撅起屁股奉献菊花。
娄大美女最近忙着装修房子,每天除了上课就是翻阅一些德意志的建筑类书刊,作为随身厨子,辛勤十分恼火,这娘们现在都忙得很少跟自己对话,吃完饭就撵他赶紧哪里发财哪里去,浑然忘记挖井人的存在,把忘恩负义这个词演绎的入木三分。
十八岁的辛勤,正是青春期大好年纪,发育也未脱节,又受到禽友过剩荷尔蒙和雄性激素的侵蚀,眼看着身边触手可及的玫瑰花骨朵含苞待放,却又近身不得,心里这股邪火,压抑的面皮生出许多疙瘩,百般无奈,只能到黄浦江边打拳卖艺,日复一日,终究也未有搞明白老罗头说的洞天是怎么一回事。
花了几笔钱钞,成了白小仙的忠实客户,小魔头在表姐这儿尝到这个土鳖的高超厨艺,几乎每天都要过来,借着检查手艺有没有提高的幌子吃白食,吃完抹抹油嘴,也不洗涮,看着身兼厨师和杂役的土鳖哥有气无力,唉声叹气的忙活,眼珠子一转,来了主意:
“土鳖哥,想不想做我姐夫?”
辛勤也是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这个小魔头人品虽差,主意还是挺多的,赶紧停了手头的活儿,擦干净双手,摆出奴颜婢膝的奴才状,挤出笑模样,冰箱里拿出珍藏的的提拉米苏,摆到魔头跟前,问道:
“说不想你也不信啊,再说我要是做了你姐夫,那以后咱们做起生意我也不好意思讨价还价,这是双赢的局面,快说,有没有靠谱的行之有效的方针策略。”
白小仙也不搭腔,伸出手指捻了捻,摆了数钱的姿势,辛勤赶紧掏衣兜,拿出五块钱说道:
“没零钱了,不用找零。”
“靠,就是去小桥头泡个农村老奶奶也不够啊,你这是侮辱老娘的智商,我要的是诚意,懂伐?”
辛勤只好把仅存的一百元掏出来,哭丧脸哀求道:
“大哥,这红彤彤的一张就是我的心啊,全特么孝敬您了。”
卧室里正在查资料的娄美女,赶紧找个棉球把耳朵塞上,这俩货每次见面,就像牛经纪,讨价还价,排兵布阵,耍奸藏滑,斗智斗勇,唇枪舌战,故弄玄虚……不对啊,这么说自己倒成了牛了。
“不行,这个就当预付金,签名,赶紧的。”
白小仙抖出一个记录本,里面全是欠账人的名字,其中一位好像很出名嗳,白晚舟,好像是上海市长,有一次在电脑上看到他的一次讲话,谈话风格极为犀利,在官场不多见,所以记忆犹新,看来,这个小魔头还不能轻易得罪。
白小仙找到一张空白页,说道:
“就签这儿,写上名字日期就行。”
辛勤写好,找出印泥,按了手印,问道:
“这个没写金额到时怎么计算?”
“这个不要你管,我得根据你的还款能力计算出合理的数字。来,这法子绝对管用……”
白小仙嘘了一声,蹑手蹑脚在卧室门口从门缝张望一眼,回来在土鳖哥的耳朵上咬了半天,土鳖哥觉得这一百零五又打了水漂,摇头道:
“这不太好吧?你这不是教唆我犯罪嘛。”
“懂个毛,男孩子不坏,女孩子不爱,你看看老娘的朋友,哪一个不是坏到血液,坏到骨髓的坏种?这才够男人呢,你裤裆里夹的是安全气囊啊?知道白毛女为什么少白头吗?没追到黄土豪悔的,知道我为啥不喜欢你吗?不够坏。”
“得,你千万别喜欢我,一个娄小鱼就把我折腾的够呛,要是你再掺和,我不得英年早逝啊。”
“切,牡丹花下死,早死早托生,烂泥巴,自己琢磨去,对了,明天吃啥?”
“你姐说了,最近要减肥,绝食,吃空气。”
“女人都是喜欢说反话的,这都不懂?她要是夸你阳光,结局一定是稀里哗啦一场暴雨,要是骂你死样,你就有希望了,要是骂你坏死了,那就证明你们可以劈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