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的人可真多,辛勤就像在看一本大型人物相册,对于男生自动忽略掉,那些女生漂亮的,不漂亮的,爱说爱笑的,一声不吭的,爱搓脸的,爱拍屁股的,喜欢勾肩搭背的,手拉手的,都在少年眼前来回晃动。
“辛勤,你毛长齐没有?小心撑死眼蛋,饿死雕头。”
曲勇二十七八的光景,小帅,据说正在谈着三个朋友,时间安排的恰到好处,虽然脚踏三只船,行走的很稳当,自称船长无双。
“开玩笑,嘴上无矛办事不牢,说的是上边,又不是这儿。”
辛勤拍了拍曲勇的后丘,继续嬉笑道:
“手感不错,挺翘圆润,可以上秤。”
这是沙洲县对发育不错的一等猪的评价,意思是可以屠宰了。
“这孩子,将来一准是流氓一个,不信我跟你打赌,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特么小小年纪,就坏到骨子里,我要是女的,能爱死你。”
曲勇用很欣赏的目光打量这个第一天来上班的孩子,相貌一般,很有喜感,最吸引人的是他的眼睛,深邃的犹如大海。
“别,你最好别去做手术,真要变身女性,你的爱确实能恶心死我,船长哥,跟我唠唠你和嫂子们的幸福生活呗。”
“唉!痛苦哇!都是我这张脸惹的祸,人不能长得太帅,你哥我现在走在大街上都得把脸遮住……”
“我看也是,要脸干嘛。”
“滚犊子!画个圈圈咒死你!”
俩人继续着没营养的话,课间休息结束,辛勤的目光开始收敛,心想女怕选错狼,男怕选错行,看来,保安这行业选择的很有预见性,扯扯闲话,散散步,看看美女,除了工资不高,简直就是度假一般轻松,多好。
这边的保安总共四人,白班是辛勤曲勇,夜班是老刘小李,也就是交接班打个招呼,名字不知道,主管谢桥轻易不过来,据说是退休的老刑警,在沙洲也是妇孺皆知的人物,被保安公司请过来,除非出了啥事,或是给新来的员工训话,一般蹲在公司,有大神助阵的意思。
辛勤和曲勇还算合拍,七点接班后,敞开电动门,守在门口马路上,遇到过往车辆,敬礼示意后,摆了暂停姿势,学生进了校门,才让他们通行,报到那天,老谢告诉辛勤,必须保证做到。一,不准醉汉,小偷,和精神病人入内,二,迅速排解校内学生发生的纠纷,三,哦,没有三了。辛勤想了想,不安的说出自己担心,醉汉神经病好说,从走路和谈话就能辨认清楚,小偷很难辨认。谢桥扯了辛勤的耳朵说:
“没有学不会的东西!”
辛勤是不相信谢桥那些传奇故事的,这人穿鞋子都很费劲,系个鞋带对他来说不亚于攀登珠穆朗玛,先得找个高凳子把鞋在上面放好,然后慢慢把脚放上去,因为弯一次腰,对三百斤的他来说绝对是场折磨,也幸亏他一般不在,看着心堵。
时间一长,随着对学校的了解渐趋深刻,辛勤发现,这个近三千学生的初中,也算是惨烈的江湖,几乎每天都会有男孩子因为种种原因约斗,或是争风吃醋,英雄救美,或是为了争二中的扛把子,或是为了一句话,一个眼神,感到伤了自尊,用的武器大多就是板砖,或凳子腿,校长对此的评价是,这个年纪,男孩子是要有血气的,不赞成,不反对,但有个条件,打完了事,不准将事态扩大,更不许告诉家长,谁要是违反规则,就要承受学校层面的打击。
校长的管理很有一套,二中的学生,校内针锋相对,出了校门,格外心齐,凝聚力特强,所以其他学校附近,都有社会混混索要保护费,独独二中是没有的,辛勤就亲眼见过,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因为对一个刚走出校门的女同学揩了把油,被几百号男女学生围殴,差点挂掉,其中还有三位老师。
辛勤不知道是什么心里,从报道那天,就觉得二中是自己的私人领地,曲勇是老油条,图的就是一个舒服,没事就看手机,三部手机,代表三个不同角色,在这些角色互换中,熟极而流,如臂使指,辛勤不同,他觉得自己就是这个学校的保护神,哪怕在空地上看到一块纸屑,也要捡起来,扔到垃圾箱,哪堵墙壁的砖,被学生扒拉用做武器搞的散乱,也会垒的齐整,再用水泥抹匀。
他干活的时候,无论大事小情,神情专注,完全是另一种状态,可以用忘我来形容,时日长久,校长看在眼里,对这个小保安也就上心,没事喊他喝杯茶,教他下象棋,说有些活动,古代人不懂,玩物未必丧志,主要是把握好度。
辛勤棋下的一般,获胜率绝对是零,校长却夸赞不错,思路清晰,有大局观,辛勤也就虽败犹荣,真就觉得自己俨然高手,校长姓叶,叫叶念,人长得昂藏,大背头,发丝一丝不苟,年纪四十五六,很有派头,一老一少,一个高大威猛,一个瘦羸矮小,一个不苟言笑,一个油腔滑调,其他老师觉得很奇怪,明明很不搭的两个人,厮混的熟稔无比,校长室经常传来二人的大呼小叫,简直让人难以相信,即便偶尔过来的谢桥,也未曾享受过这种待遇。
辛勤还是黄兮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