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林没想到他需要和国王王后共进晚餐。当他被带进餐厅时,王后已经坐在饭桌边上了。
“小米利亚,你来晚了。”她向他伸出了一只手,他走过去握住,举到唇边蹭了蹭。他的动作把叶莲娜逗得咯咯直笑:“是哪位礼仪老师这么教你的?”
小家伙的脸顿时红了:“老师教得很好,是我太笨了,总也学不好这些。”
叶莲娜立即安慰他说:“没关系,慢慢学着就好了。我刚到这里的时候,也学了很久呢。”
“什么事说得这么开心?”亚历山大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边坐进叶莲娜旁边椅子一边吻了她一下。
叶莲娜指了指一旁局促不安的艾林:“我们在讨论复杂的宫廷礼仪,我有段时间每逢接见都紧张得不行呢。”
“其实你做的非常完美。”亚历山大深情的望了她一眼,他转头冲艾林招了招手,“米利亚,坐到我旁边来。”
艾林不情不愿的坐了过去。他注意到桌边还有两个空位,叶莲娜告诉他这是伊凡和玛利娅的位置。艾林有些食不知味,他困惑的看着亚历山大和叶莲娜,他们会彼此凝视,露出会心的微笑,会为彼此添菜,会帮对方剔掉鱼刺和骨头,还会劝对方多吃点蔬菜。这是一种温馨而陌生的氛围,他不由想象着伊凡和玛利娅坐在这张桌子边上,和他们的父母共进晚餐的情景。
他忽然觉得鼻子有点发酸。任何温馨都不属于他,他只是一个匆匆而来,偶尔停留的客人,当做客结束,他仍旧会孤身一人踏上旅程。即便瑞因博姆大陆上每个夜晚都有万家灯火,这些灯火里却没有一盏是为他而点亮。
他偷偷吸了吸鼻子,让起伏的心绪平静下来。他早已接受了这种命运,不是吗?只要用尽全力去守护自己珍视的东西就好,不期待得到任何回报,甚至不去计较别人是否懂得他的心思。
大厨端上的新菜打断了艾林的胡思乱想,一个漂亮的水晶杯被放在他的面前。他疑惑的看了大厨一眼,叶莲娜笑着告诉他这是给他的水果酸奶。“米利亚,你得多吃点东西。”她的目光里写满关心,“今天的菜不合胃口吗?你盘子里的东西都没怎么动呢。”
艾林低头一看,他的盘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堆满了食物。里面有剔了刺的鱼肉,有切好的牛排,甚至还有拌好了调料的土豆泥,但他只是把离他最近的那片面包用叉子插得千疮百孔。
“对、对不起……”他觉得脸上烫得厉害。刚才他发呆发得是不是特别明显?
亚历山大揉了揉他的头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陛下。”他急忙否认,“很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小傻瓜,怎么老是道歉?”叶莲娜走到身后,给了他一个拥抱,她惊讶的叫了一声,“萨沙,这孩子身上怎么这么烫?”
亚历山大摸了摸艾林的额头:“看来真的生病了。”他叫侍从赶紧去找医官。
接下来就是一番折腾,艾林告诉所有人自己根本没生病,但是那位医官大人一口咬定他感染了风寒,更是把情况说得凶险无比,好像再不好好治疗他立马就会死掉一样。叶莲娜被吓得脸色苍白,连亚历山大都紧张了起来。
当那碗冒着热气的恐怖药水被端上来时,艾林简直是欲哭无泪。“西里尔大人,这是什么?”他一脸惊恐的问那位医官。
“这是降温药剂。”老医官笑呵呵的回答,并摸了摸他的额头,“嗯,好像不那么烫了,不过药还是得喝的。一般夜里会烧得更厉害,喝了药就不会那么难受了。你好好睡上一觉,说不定明天早上就没事了。”
“小可怜,快把药喝了吧。”叶莲娜拍拍他的手。
艾林在她鼓励的目光中端起了药水,只喝了一口立马吐了出来:“呕!这也太苦了,喝下去我恐怕立即就会死掉!”他决定耍个赖皮。
西里尔医官瞪起了眼睛:“孩子,你知道为了这碗药剂多少药草献出了生命?药草是神圣的,它们的生命将在被救助者身上延续。你刚才的话会引发草药之神的愤怒。”
艾林在心里狠狠诅咒了一下那位“草药之神”。他做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求求你了,我不要喝药!”
叶莲娜几乎就要妥协了,亚历山大却让他们先出去:“交给我吧。”他对她说道。
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艾林决心顽抗到底。亚历山大却没急着劝他喝药,反而提起了件不相干的事情:“米利亚,这不是你的本名吧?”
艾林有点惊讶:“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直觉。”亚历山大笑了一下,“别害怕,你可以选择说实话,也可以继续撒谎。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叶莲娜把你当成了她失去的那个孩子,以为是女神赐给她的补偿,但我并不这么看。其实我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尊敬女神。”
艾林因他的开诚布公长舒了口气:“您可不像坊间传闻的那么好糊弄呀,陛下。”
亚历山大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哦?坊间都是怎么传言我的?”
艾林选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