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慕晴回过头来看符若饴,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浓浓的悲伤:“若饴,你让我自己安静一会儿,别跟着我。”说完便打开门,踉踉跄跄的走出去。
符若饴愣在原地想着贺慕晴离开前最后的那个眼神,倏然胸口一窒,难过的连呼吸都是疼的。虽然她刚刚吼出来的那一段话真假参半,但因为她确实自幼便喜欢着程七陆,所以对贺慕晴说那一段话的时候表露出来的感情全部都是真的。而正因为动了真情,所以才更伤人。符若饴清楚地知道那一段话对贺慕晴的打击有多大。她想了一会儿,便不再犹豫,迅速的开门追了出去。
贺慕晴毫无目的的走着,头痛欲裂,耳朵里的声音也一点一点被蚕食。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往哪里去,该找谁抱一抱求得安慰。程七陆从她七岁开始便从未在她生命力缺席过,如今突然被人带走,贺慕晴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抽离了身体。
她低着头,幽灵一般的走着,听不见声音也不去看路,更别说两边的红绿灯。她晃晃悠悠的走到十字路口,侧面刚好急速驶来了一辆大型客车,司机从很远出就开始不停的向他摁着喇叭,以为她会及时避开便没有减缓车速。谁知道马上就要到她身边了她却仍旧一点停下或者避开的意思都没有,可是此时刹车已经来不及了。客车保持着极快的速度朝贺慕晴撞去,慕晴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便轻飘飘的飞了起来。眼角的景色慢慢的变低变小,然后又变高变大。她并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刹车声,尖叫声和自己的身体跌落在地上又弹起来的闷响。然而不一会儿,生理上的痛迅速占了主导地位,脑子里不禁到处窜着疼痛的信息而且乱成一片,耳朵也痛的难以忍受,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像断开了一样,胸口也像被捅了刀子一样尖锐的疼起来。
于是追出来的符若饴刚到路口便看到了这样的一幕:贺慕晴的身体被客车毫无阻碍的撞出很远,轻飘飘的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在四五米远的地方重重的落下去,然后又一次被弹起来,再狠狠的摔了下去。过程中血花四溅,她紫色的长裙都被染成了深绯色。整个人像一个被摔碎了的玻璃娃娃,碎成一片一片的,坏的彻底。
“贺慕晴——!”符若饴目眦欲裂的一声惊呼,同时气血攻心,喉咙一阵腥甜,人随着软软的倒了下去。
贺慕晴觉得身子很重很重。她在水里不知道躺了多久,一直在下沉,下沉。想看看周围到底是怎么样了,却怎么样睁开眼睛。努力了好长时间,终于把眼睛张开了一条小缝,四周却除了冰冷的黑暗再无其他。正当她准备放弃希望就此闭上眼睛长睡过去的时候,一道亮光倏然划破水域的黑暗刺进她的眼里,她努力地看向光源处,只见一个白衣少年在温暖的鹅黄色光芒的包围下,迅速的朝自己游来。
于是贺慕晴情不自禁的朝那个人伸出了自己的手。
贺慕晴的意识刚刚恢复,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感觉到一直陪着自己的人紧张的攥紧了自己的右手。她皱了皱眉毛,还是感觉浑身都痛。然后试着睁开了眼睛,看着床边坐着的肆扬惊喜的表情,回以无碍的眼神。
“天晴,你终于醒了。”贺慕晴读着肆扬的唇语,却听不到他说话的声音,还在想他是不是担心自己睡得太久了,听不习惯声音,才没有出声。于是暗自笑了一声,心想着肆扬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那么细心。
“天晴,符若饴给你吃了什么东西?”贺慕晴看着肆扬焦虑的脸,读着他的语言。
慕晴先是愣了会儿,然后想起符若饴和程七陆,眼神暗了暗。然后又去回想肆扬的问题,想了一会儿说:“只有一杯果汁。”
话一出口贺慕晴自己却愣住了:她居然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
慕晴一脸惊恐的看着肆扬,问道:“为什么我听不到我自己说话?我怎么了?!”
尽管很用力的在说,可慕晴仍旧一个字也听不到。
肆扬神色悲伤的按住她的双肩把她摁回床上,然后看着她的眼睛很慢的说:“天晴,你不要激动,越是情绪失控病情就越严重。我暂时还没有查出来你是中了什么毒,但是只要我能弄清楚这种毒,就一定能做出来解药。所以你不要着急,我不会让你永远听不见声音的。”
贺慕晴刚刚剧烈的一动瞬间就觉得五脏六腑都像被扔进了榨汁机里一样绞痛起来。她重新躺好,调整了情绪,淡淡的问道:“我聋了,是吗?”
“我保证,只是暂时的。”肆扬目光坚定的说。
贺慕晴却倏然释然的笑了笑说:“这样也好,以前总是听太多的声音,耳朵很累,该让它休息休息了。”
说完便轻轻闭上了眼睛,可强忍着的眼泪却不小心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许瑾瑜站在门口看着她,心疼的快要滴出血来。
Seven一行人此刻却在疑惑,不知道为什么前几天还活跃频繁的smurfs突然销声匿迹了。他们不敢随便走上街去跟踪,只能通过网络查找着信号。
南远航则是奇怪,为什么smurfs的信号消失的同时,贺慕晴和自己的联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