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轩不停埋怨自己。从宋婉蓉的突然变化上,早该猜到她的想法;从她离去时带着的沉重箱子上,早该想到她的意图。他该拦住她,留下她。
可留下她又能怎么样呢?
赵云轩出去喝了酩酊大醉。睡了一宿还有些微残留的消沉,他打开窗户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看着依旧从东方升起的旭日,万丈光芒普照大地,他转过弯来。
宋婉蓉很美、很贤惠、也下得厨房,但她是李茹梅的表姐,他绝不可以做出非分的事。
既然早就注定了结局,又何必为此苦恼呢!
他尽可能说服自己,将她重新放置到知心姐姐的位置,外面再罩上一层亲戚的光环。
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的想念和她在一起的温馨时刻,也敢于溜到她居住的房间搜寻她留下的气息了。
但赵云轩没为宋婉蓉办理离职手续,而是到人力资源部门找到章姨,好说歹说改成长期无薪休假。
至于几个同事、慕容瑾萱等人处,推说宋婉蓉家里有事临时脱不开身。
他心里存着一丝幻想,或许她有一天还会回来呢!
然后全身心投入工作中。
隆德集团的改革开始了,本来打算循序渐进的开展,大会小会开过几次后,变革力度逐渐加大,牵连的岗位越来越多。
平时会议时一个个都很显得特伟大特高尚,“能者上庸者下”、“为年轻人、有活力的人让贤”等冠冕堂皇的话时不时挂在嘴边上。
真正把他的职位调低一点点,脸马上拉长不乐意了。
虽然背后的议论纷纷,瞿蕊力排众议还在坚持着。只是看到公司的年青一代也开始不满,公司职员的热情劲头短暂提升后掉头下降,她开始担忧了,“云轩,我为他们提供了很多破格提升的机会,为什么得不到效果反而埋怨的人越来越多呢?”
“这……我不知道。”赵云轩道。有人捣乱他可以拿拳头威吓,对于表面一团和气下涌动的暗流,他想不通也无能为力。
“你们还太年轻,有些事理解的还不透彻。”私下里,章姨给出了她的答案,“你们打出的口号是惟能者居之,可能力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它不像资历、学历等,有明确的衡量标准。再说了,年轻人学历差不多,来公司的时间也差不多,其中一个猛然提的很高,其他人心里肯定不舒服。”
“怎么办?马上停止改革,走回原来的路上去。”赵云轩道。
“任何改变都有阵痛期,不一定是坏事。再说,董事长对公司的情况了如指掌,他不出面说明你的做法没问题。”章姨道。
“董事长不是有病在休假吗?”赵云轩奇怪了。
“得病不影响对公司的关注吧!”章姨笑笑,“再说,董事长不只是因为得病,自从曾经雄踞财富榜头名的白光裕被逮捕后,董事长就想退居二线了。”
“白光裕的事我知道,曾经是很多人崇拜的对象、学习的目标,突然间被套上官司进了监狱,所托非人他辛苦建起的商业帝国也被人霸占了。”赵云轩似乎有些明白,“咱们董事长怕出风头过大,枪打出头鸟被瞄上了。”
“我也不知道。”章姨道,“公司现在整体面很正常,季报出来了效益很好,你们做的不错,不用担心。”
也是,有业绩有钱赚众股东高兴什么都好说。赵云轩宽心了,转头劝解对公司太上心、显得很憔悴很无神的瞿蕊道,“瞿总,不要太拼命了,钱对你家只是数字,你应该多抽些时间用在玩乐上。”
“附近都去过,没有可玩的地方。”瞿蕊放下笔伸个懒腰,“你那位亲戚回来了吗,她好像学的中医营养,我嘴里起了几个溃疡,有机会让她帮忙调理一下。”
“我亲戚……你说宋婉蓉,她还没回来。你忙,我走了。”赵云轩告辞出来。
近几天,他最怕人提到宋婉蓉了。习惯了她的存在,家里没人做饭没人说话一片冷静他适应不了。
为转移心思,赵云轩分出一部分精力用到股票上面。姜海姗在美国消息灵通,根据她得出的大局走势,跟着小赚了一笔。
晚上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赵云轩打开电脑发出信息联络上姜海姗。全球股票都震荡下跌有段时间了,该企稳回升可以进仓了吧?
“云轩,你工作的单位叫隆德集团对吗?”姜海姗的消息传来,开门见山道,“最近别买这支股票,如果手里有可以抛了它。”
“隆德集团是港股,深市沪市没有开户,我没买。”赵云轩一惊,查到公司的介绍及走势图,快速敲打着键盘,“最近它的走势很好,看图形正处于上升空间,好多机构都调高了对它的评级,你为什么说……”
“最近大陆出台的调控政策不少,银行方面也在紧缩银根,加上大盘下行,属于建筑地产行业的隆德集团逆势上行不一定是好事。”
“它的业绩好,有人炒作也不一定!”赵云轩搜寻着理由,“你可能不知道,那些调控政策只是幌子,我们这边房价根本没下跌,还在呼呼往上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