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先辈们在日本辛辛苦苦，帮助他们进行改革的情况，刘恒岳老人很激愤，脸憋得红了，不停地咳嗽。
“说起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在中国实施，能促进中国的发展，可惜……”他的音调转变，叹息道。
想到日本的明治维新，不由想到清朝末期的戊戌变法，赵云轩问道，“刘爷爷，您是不是为满清时的戊戌变法叹息？”
日本的明治维新在1868年，其后三十年，也就是1898年，中国出现了戊戌变法，有些人称为百日维新。
“算是吧！”刘恒岳点点头，“明朝刚建立时成立长老会，以监督皇帝的行为，算是君主立宪的萌芽。或许时机不对，内外部条件也不成熟，一败涂地了。可清朝这次改革，为什么也会这么短命呢？
当时中国的情形，和日本改革时的处境差不多，都是内忧外困，列强环伺。日本的天皇很支持，态度很坚决。到了我们这里，为什么是另一番景象呢？短短百日，一切都完了。”
“可能当时的慈禧太强势，没有人能动摇她！”赵云轩试着搭话道。
“不是！”刘恒岳摇头，苦笑，“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听说要为皇帝上紧箍咒，限制皇帝的权力，全朝上下都在反对。连同普通的百姓，听说有人敢大逆不道，要在皇帝头上动土也义愤填膺，到处骂声一片。”
“不会吧！这为什么？”
“这些是我爷爷告诉我的。他曾私下参与百日维新，提供变法的条纲，钱财支持等。回到英国后一直沉闷，没过几年就死了。临死前，他说了一句话，‘难可救，愚难挽，中国危矣！’”
“哦？”赵云轩好像明白，又好像琢磨不透。
“这句话我想了很久，看过很多介绍，才逐渐懂得其中的意思。中国深厚的历史底蕴，实际归起来可以称为一部封建帝王史。几千年的时间，足够统治者们完善自己的统治策略，完善自己的愚民政策。
相应地，天子天生天授，皇帝万岁万万岁，诸如此类的尊崇思想，已经深入到每一个人心中。想要这些人民主，太难了！”
刘恒岳咳嗽两声，声音小了很多，“听网上报道，咱们国内某地方农民的权益被侵犯了，他们采取的方法到县委门口下跪，有这回事吗？”
“有过几起。”赵云轩讪讪道。
在人民做主的地盘，出现人民集体向人民公仆下跪的事，确实说不过去。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刘恒岳苦笑着，“我明白先辈的悲苦无奈了。现在尚且如此，向前推上百年，在信息闭塞的古代，又会怎么样。”
“呵呵，扯远了。”刘恒岳老人看了看时间，站起身，“快到饭点了，我去让他们准备一下。”
没人了，赵云轩伸伸腰活动一下。脑子里昏昏沉沉，不用自主又坐下来，手指轻轻敲打桌面，思绪飞回到从前：
经刘伯温兄弟建议，日月盟成立了长老会。按照初衷，既解决了日月盟存在的问题，又可以协调与朝政的关系。
如果能顺着这个步伐走下去，中国就不会闭关锁国，就不会固步自封，不会被世界的进程甩开，也不会出现八国联军，不会出现日寇猖獗……
或许，中国会继续强盛下去。在二次大战的时候，中国不会成为受虐待、受欺辱、任人宰割的角，而是大声说话的主，跺脚地动山摇的主……
可惜这一套体系，在朱元璋父子手下，很快崩解了。
同样一套为皇帝立宪的做法，在英国可以生根发芽，到日本能够茁壮成长，再一次回到中国，又没有行得通。
避免被列强欺负的又一个时机，摆在面前还是错过了。
是啊，应该另外找原因了。
刘爷爷举的人民向人民公仆下跪的例子似乎不贴切，但其他的分析，好像很有道理。这一切，从人的思维根源处或许能找到答案。
皇权思想，奴役思想，一直在向下绵延。
“云轩，想什么呢？”李茹梅走进来。
“嗯？”赵云轩愣了愣，“没，没想什么。”
“刘爷爷已经准备好饭菜，咱们过去吧！”
餐厅。偌大的餐桌旁，只坐着他们三人。
来到英国应该执行这里的绅士标准，彬彬有礼的讲话，一点点地品酒，小片地切肉，优雅地叉起放到嘴里。
不一会，赵云轩受不住了。刚才想的很多，且理不清头绪，脑子昏昏沉沉总想来几杯酒冲刷。他举起杯子，“刘爷爷，这样太没味了。咱们都是中国人，还是执行中国标准吧！”
不等回话，先咕咚咕咚倒进嘴里，“咱们就来东北的豪爽，愿意吃就大口吃，愿意喝就仰脖灌下去，多好！”
“好，咱们就来中国标准！”刘恒岳老人也一口干了，“不过，凭我老头子的身体陪你这一杯还行，往下就不陪你了。你放开了，别拘束，别客气。”
“就等您这句话了！”赵云轩爽朗笑道。他牙好，胃口好，南北风味来者不拒。三下五除二，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