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吹散了层层的迷雾,使翠木环绕的道路露出了它原本的面目。路面的沙砾层已经被青苔与杂草取代,处处可见泥泞的深沟。枯枝随风摇曳,在夜空中发出细小的颤栗声,越颤越细,直到没有。百年的榆树重新回到了大地的怀抱,接受这残酷的大自然洗礼,垂落在地的树枝犹如微尘般密布着整个山坡。
矮山坡的顶端耸立着巍峨的羯磨宫。只是它早已不复当年的流光溢彩。白色的栏杆不知何时已经积满了灰尘,任由飞鸟栖息停留。整个宫殿布满了青藤,至于墙面原有的色彩也早已朦胧的让人探不清虚实。
空气中弥漫着荒凉、静谧与未知的混沌。
这就是她所熟悉的羯磨宫吗?她反复的询问自己。
夜幕中的少女用右手捂住受伤的左臂,以念力幻化出来的剑支撑着整个身体的重量。她昂起头,咬着被冷飕飕的夜风吹的只打颤的牙齿。露在斗篷外的一双金色的眸子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她哽咽的吐出了一口浓烈的鲜血,支撑不住的身体重量早已超越了意识,她像精灵一样漂浮在了星空中……
殿上再次灯火通明。
喉咙中的粘稠的血液仿佛再次燃烧,睡梦中她难受的挪动着娇小的身子。挣扎着睁开了双眼。然后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阿里西亚的声音,老迈而慈蔼的声音。
看着他走到她身旁,扶起她娇小的身子,按住她受伤的左臂说,“为什么你要回来?你不应该回来的……绝对不应该回来的……”
她看着这双曾经朝夕相对的碧眼,如今已经因为她的连累而深深凹陷,曾经引以为傲的彪悍身材也形同枯槁。这还是她所尊敬的老师吗?还是那个严厉的阿里西亚神介吗?
(‘神介’——四级,负责宫殿守卫的统领。也可充当文臣。)
不,这是怎么了?一日间羯磨宫和阿里西亚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昨日还好好的不是嘛?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自己又是如何受伤的呢?她不记得了,脑中呈现出一片空白。就像记忆出现了断层,可是维护它的栏杆又非常的松垮,轻轻一碰,被碰触的地方就塌陷了。所以她记得羯磨宫,记得眼前的这个阿里西亚。
她拼命拽动着身上的被褥,试图寻找着这一切的答案。
失血过多已经使她的意识造成了混乱。
羯磨宫再次回归宁静,连树叶与飞鸟也不再发出声响。死寂的静笼罩着整个出曜城。波光粼粼的海面在月光的抚慰下显的格外慑人,平静的犹如光滑的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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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公元2000年
史剑璇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就像每个生怕自己还未回到现实中的人一样,她深深的闭紧眼睛后再次睁开,环视着四周,一如既往,这里依然是她的卧室。
最后将目光停留在窗口处,蓝色的窗帘随风翻动。睡不着了,在心里,她清楚的告诉自己。
鲜少有深夜外出习惯的她,最终忍不住决定披上外套,开车出去兜兜风。一切都是那么的鬼使神差。
黑夜笼罩着整个城市,夜晚是如此的寂静。半空中那荧荧的一点亮,带着黑色翅膀闪耀着暗淡光辉的是一只黑色的蝴蝶。
它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叫做‘曜珀蝶’。奇怪的并不是蝴蝶的本身,而是出现的时机与地点。剑璇很好奇,开着车追赶那只黑色的蝴蝶。
月光透过树梢,带着点雾气的萧瑟,正巧照着白色身影,一头水色的秀发直瀑暗夜,那是一双带着迷离的双眸,就像星辰一样散尽了无穷的光辉,然而一眨眼就又不见了。
突然一声尖叫,剑璇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撞到了路人。
想也不想,她冲出车门,扶起已经躺在地上哀嚎的人——风!?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痛苦的抱着头……因为风已经去世四年了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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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深蓝的窗帘,赫普维尔的目光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透过窗棂,看向对面,这里正对着尤郦西斯也就是史剑璇的卧房。
这里也正是他们三人目前暂时的居所,为了可以就近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他花了好大的工夫才买下这里,虽然行事上不免有些卑鄙,不过无所谓,他本来就是出了名的恶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要最后的结果预期中的相同的就够了。
两层楼的小洋房,很适合他们现在居住,反正还有3年,他要好好看看过去,不然就枉费他一番苦心了……
“偷窥狂,你还在看什么?”一声嘲弄窜进他的沉思。
他毫不否认,他的确是在偷窥,只是尤郦西斯的卧房总是将窗帘随意的放下,即使想看也什么都看不见。
“你打算等她回族了,再回去是吗。”维翊尔说的肯定,眼神温柔的瞥了一下对面。
“没错,人间也不错。”他一副游戏人间的懒散姿态。旋即问,“伊加和尤郦西斯呢?”他指的当然是灵魂的那个。
“伊加去买食物了,而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