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国家,百姓都生活不下去,那么有罪的便是国家,不是人民,我们的军队,生来以保护子民为己任,王大可放心。”
“只是……王,请以后,不要向子民拔剑。”
“那自是当然,只要,他们不要威胁到我的王位。若有威胁,尽诛之。”蓝华的手握紧虎符,收到袖中。
腹中一阵绞痛,白瞳一手打翻案上的杯盘,旁边的女子吓得尖叫起来。
“蓝华!你……”年轻的军人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下去。蓝华冷眼看着他,眼神轻蔑。“白瞳将军,说得倒有几分理。只是,年轻人啊!论力量,帝国没有人比得上你,但是论权术,你比不上我,甚至,比不上我的王后。”蓝华缓缓走到他的面前,抓起他的衣领,“放心?天真的想法。王是绝对不允许世间有任何与他对等的力量存在。”
“你不死,我怎能放心?”
“不祥的人啊!就连同你的眸子一样,腐烂在地牢里吧!”蓝华目送着侍卫将昏倒的白瞳送入地牢,意味深长,“呵……他还真是个忠臣……”
只是,忠与不忠,只是人心而已,而人心,又怎么能够信任呢?所有的一切,只有权力和力量才能控制,而人心?人心则是可以收买和控制的。
我的王国,不需要力量巨大的忠臣。
十、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安静异常,散发出阵阵腐臭的味道,冰冷的地上散落着堆堆稻草。偶尔几只老鼠悉悉索索的搬家,吱吱叫着。年轻的将军盘膝坐在稻草上,脊背挺直。和目养神。他的腹中刀绞般撕裂着,额上渗出大滴大滴的冷汗。他的手捂着腹部,扑倒在地上。落霞丸……落霞丸……果然是穷人间之力所造成的剧毒啊……蓝华……你也不过如此……呵呵……他的嘴角泛出一丝冷笑,眼神却逐渐涣散,“母亲……母亲……”他唤出了那个很多年不曾唤出的名字……如果可能……如果一切可以回到从前……如果不是那帮人的苦苦相逼……现在,母亲也许还在,。也许……终其一生,白瞳也不过是个山间的农夫而已……只是命运如此弄人……那个暗夜里奔跑的少年,很多年后。却成了名动天下的将军……只是,如果让他再选择一次的话,也许,他会选择平淡一生吧!只是……命运……残忍之至的命运,又何曾给过他选择的机会?
死吧……死吧……到此为止,一切到此为止了……这一切,也该是终结了……
只是,此时的白瞳不明白,他是不会死亡的。有的只是这样一直痛苦和衰弱下去,死亡这种恩惠,从他接受力量的那个月夜时起,就再也不会眷顾他。
山间的茅屋……屋里的阿黄和母亲,那曾经单纯的小幸福和小日子,仿佛又一次回到他的身边。母亲……白瞳的眼里。记忆宛如轻纱,又被重重挽起……
“大妹子!我来看你们了!”门外粗犷的声音传来,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敲门声。
听到这样的声音,雅和的心里渗出寒意。
“娘,又是他!那个杀千刀的三叔!”少年转向母亲,担忧地说,“肯定又是来讨债了!”
苍老的妇人织布的手一抖。一只穿来穿去的梭子,砰的一声落在地上。良久,她捡起梭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三百金铢……这利滚利的,如何还得清!”
她不过四十多岁,终日的辛劳便将衰老强加于这个女人的身上,她的头发已经斑白,眼角也出现了深深的皱纹,宽大的粗布衣服包裹着那瘦骨嶙峋的躯体,颤颤巍巍,看起来已有五十多。她苍老的手扶着凳子,想要坐起身来,少年忙上前一步,扶起母亲坐到桌前。
“咳咳咳……雅儿,去……给三叔开门去……”
雅和拉开门闩,男人肥硕的躯体如圆球般滚了进来,差点将瘦弱的少年撞倒。
“大妹子,我来看你们了!”来人并不理会开门的少年,径自奔向房间里的老妇。他一屁股坐在吱吱呀呀的凳子上,一口喝光女人倒的茶水,打了个嗝,一抬手将顺手带来的水果等扔在桌子上,“如夏,我来看看你们母子!”
“三叔……”女人不安地搓着手,不敢抬头去看面前的男人。“三叔你也知道……雅和这个月出了点事……迷失在迷雾森林里,为了寻回他……我花了不少钱去请人……这个月的利息……还是没有凑够……能不能再宽限……”
“妹子说得哪里的话!”男人大手一挥,“还提什么还钱!”
如夏一愣,向来霸道的三叔每到讨债的日子便如同瘟神一样,每月不依不挠,为了那五十金铢,对她们母子苦苦相逼,而今日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真是老天开眼了……
“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男人靠近如夏,神神秘秘,“妹子,我看你自从男人死后,终日拜佛,现在终于时来运转,熬到了菩萨保佑的时候了啊!连我这样的粗人,都说不定要沾你的光哩!”
男人抓起一个苹果,在衣服上擦了擦,咔的一声,咬掉半个。
“陈家庄陈家夫人,看上你们家雅和了呢!陈家可是富甲一方的大家啊!”他把头凑到女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