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雪下得越来越大了,整个世界都是伴随着沙沙声入睡的。
帕西手里提着刚刚熬好的汤走到了司南的床边,她还趴在床上,像是刚刚哭过了一场,累得睡着了,又或是在无声地哭着。
他将手里的汤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朝着窗外看了一眼。雪已经渐渐将铉船覆盖,在装甲没有启动的过程中,雪会慢慢将整台夜莺全部掩盖,明天一早,他们就得为冻住的舱门发愁了。
帕西默默将口袋里的书放在司南旁边,然后轻脚回到了女孩床头。司南好像转头看了那书一眼,长发稍动着,但是没有吱声。
他也转头看到了司南轻微的动作,低头看着面前的女孩,手抚上她的额头。感觉到女孩身的体温回升了些许之后,他为女孩盖好棉被,转身向着内舱走去。
等到帕西反手将门带上的时候,司南轻轻抬起头来,环顾了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身旁的书籍上,泪眼朦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帕西走在夜莺的机舱中,披着自己的斗篷靠着装备架就睡了过去,在他的另一边是还在昏迷中的隆。他身上的伤口竟然全部自行愈合,身后的骨翼已经看不到血肉的痕迹,一片黑灰色的翼膜将细长的指骨完全覆盖。看上去就像是传说中的吸血鬼,就差嘴里长出一对尖锐的毒牙了。
隆从那天昏迷之后就一直未曾苏醒,但是一旁的仪器显示着他的生命体征都还在。偶尔会有几个师兄们的眼光向他这儿望,他们并不好奇那对骨翼,对于能力者来说还有变得更奇异的存在。
亚伦老师甚至怀疑过吸血鬼和狼人就是某种能力者,毕竟世界上出现的能力那么多,谁都没有一份详细的统计,到底是有多少种。
帕西手里握着一柄匕首,那把漆黑色的风暴牙,不知怎么了今天亚伦老师就将它还给了他。帕西心里也隐隐感觉到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师兄们全部挤在了飞船里,那宿舍就只剩下空荡荡的一片。
他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某种利器破空的声音,就在夜莺的外面。他双眼环顾四周,悄悄地站了起来,慢慢走到铉窗边,安静地听着外面的声响。
他听到了脚步声,还有风声,那凛冽的风声中带着什么尖锐的物体,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旁。帕西突然听到了轻微的说话声,他将耳朵贴在铉窗的玻璃上。
“这是今晚的第几批人了。”亚伦老师抱怨着。
“第十六批。”他身旁的慕容淡淡地说。
“你还真记啊。”亚伦拖着尸体走向角落。
“你要问的。”他简洁地说着。
帕西打开了舱门,看到了他们拖着尸体向远处走着。透过雪幕看到他们脸上并没有惊讶,一脸平静地拖着手里鲜血淋漓的尸体。
他们转身看到了站在雪地里的帕西。
“帕西,你晚上不用睡觉么。”亚伦老师说着继续回身拖着尸体,拖着它们走到了学院的一个角落里,也不管跟在后面的帕西。
帕西安静地跟着老师们的脚步,压低了身上的斗篷。
直到他们一起走到学院后的一个巨大坑洞旁,老师像丢垃圾一样随手将尸体扔到一旁,然后踢了进去。
“这是…”帕西走到坑洞旁,里面都是尸体,不少已经被雪掩埋,还有不少还在流着鲜血。
“小心点,附近都是国会的杀手。”慕容淡淡地说。
帕西握紧了匕首,“子岚师兄会不会有事。”
亚伦老师突然说:“他不会出事的,校长跟我保证过。”
帕西盯着坑底的尸体,在这样的天气里尸体不会腐化,也不会散发出恶臭,但是他却突然有种想吐的恶心感。
慕容摇摇头:“毕竟还是个孩子。”
“帕西,你看到了么,这就是现在的世界。”亚伦解释着,“他们根本就不把这些人当做生命,一批批地洗脑,然后来送死。”
他知道,有脑子的杀手就不会在白色的雪地里穿着黑色的衣物,但是这些都不是,他们这些改造人脊椎里的不过是控制他们的芯片,残次机械的半成品。
帕西抬头看着雪地,突然向前冲,右臂上的刀匣弹出,射向雪地里的一块凸起。
“根本就是一堆垃圾。”他冰冷地说,拉着刀匣将那具尸体甩到了坑洞里。
他知道,平时亚伦老师会很注重学院草坪的平整,怎么会在角落里凸起一块东西,而且还是会动的。他作出故意要呕吐的样子就是想看那块东西会不会有反应。
结果是果然在那块凸起下发现了一只乌鸦,对于这种渣渣他根本不需要同情。他们生产出来就已经被重重实验,意识被强行杀死,身体已经不属于人的范畴了,可以理解为血肉组成的机械。
就像是那些机械士兵一样,帕西对于他们的解决办法就是将刀刃刺入他们的心脏,连同脊柱上的控制装置彻底破坏。
“你之前也杀过这样的东西么。”慕容平静地说着,在他看来这样的东西不配称作人。
“杀过,”帕西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