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一片漆黑,轮机组的烈焰仅仅只能照亮湖面那一小块区域,那黑袍少年还站在水里,他手上还握着一把匕首,另一把也不知道哪去了。
他没有要放弃战斗的意思,匕首在水面上反射着淡淡的寒光。
帕西看他的样子也握紧了匕首,漆黑色的风暴牙垂在他身侧,微风吹起他们之间的残骸上的火焰,这里的湖水并不是很深,看起来大坝上的水量是常年降水累积成的。
除了巨石落入的那个坑洞外,其他地方都是浅浅的一滩水。而现在水利轮机组被完全炸毁,大坝里蓄积的水沿着突破口向下,虽然流量不多,但是帕西看着眼前的湖就知道下游并没有什么所谓的防洪堤,就算是有也完全挡不住倾泻而下的水流。
失算。
帕西瞥了一眼山崖上流下的水流,虽然不大,但是这已经说明了大坝的系统已经失灵,不能完全封闭排水管,这样下去,在接下来的某个时间段,将会有数以万计的积水从头顶倾泻下,那才是最危险的。
眼下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不需要再和黑袍少年做多纠缠才对,通讯器也毁掉了,自己能不能联系上夜莺都是一个问题。
“我们来打个赌吧,十分钟内谁赢,谁离开。”帕西对着黑袍少年说。
他没有回答,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站在水里。
他们之间隔着一个燃烧的残骸,火焰如同映入他们眼瞳一样,在他们心里同样燃烧着。像是遇见了世上的另外一个自己,倔强地谁也不想让。
帕西首先提着匕首站在河道中,脚下是之前已经干涸很久的河床,现在他踩在起膝深的河水里。漆黑色的匕首在月光下不会显露任何颜色,就像他身上的颜色一样,一如既往地黑。
黑袍少年开始向他冲去,水花在河面四溅,他的匕首破开水珠狠狠击中帕西架起的风暴牙。
他们在河道中央僵持,很快帕西又看到少年身上显露出恶魔的一丝踪影,刀刃交火几次后,那漆黑色的倒刺又露出在黑袍少年的皮肤表面。
“嚓,又来。”帕西看着他身上渐渐又变成恶魔的样子,倒刺生长,坚甲覆盖,但是那巨大的骨翼倒是没有出现。
场面对自己是非常不公平的,但他还是紧握着匕首,能力者到底有多强他是没有多少经验的,自己在多数情况之下自己都是无意识的状态,根本无法像对面的少年那样随时掌控,收放自如。
“你变成这样,我打不过。”他很冷静地说,暗暗计算着自己和树林之间的距离。
正面硬碰硬帕西完全打不过,只能利用一些其他东西。在山崖上是有落下的碎片,要不是刚才那块巨大的石头,他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我可不喜欢沉默寡言的对手。”帕西看他没回答继续说。
但那恶魔开始向他扑来,好像是用那倒刺的锋刃来回答帕西,它原先所持有的武器上都长满了倒刺,并且和手臂牢牢固定在了一起,加上一身如墨的黑,就像是地狱归来的恶鬼。
而那一击的力量,帕西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只能勉强抵挡着刀刃。但是随着手上传来的巨力,他整个人倒飞了出去,撞到了远处的树干上。艰难地从地面爬坐在落叶里,嘴里又是一股腥红的血液。
该死,现在不要说击败,逃跑都成问题。
他擦着鲜血从地上站了起来,很奇怪,那恶魔一直站在水里,就是没有来追击。
帕西想着自己接下来如果再来一下,自己就算是不死,也会变成残废。
老人说过,自己的能力也是变成那副样子,如何掌控它,却是敷衍了一句。而自己内心里的那个灵魂要自己不再拔出逆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隐约知道那是为了自己好,可是眼下的情况下,不拔出它,自己就要死了。
死了是什么意思,一切都玩完了,还扯什么为自己好。
怎么不说,心魔就是那个灵魂。
他想到这儿,远处夜莺机舱内的逆焰开始挣脱黑布的束缚,透明虚幻的火焰仿佛绕着刀鞘燃烧。但是一旁散发寒气的刀刃却在黑布上蔓延着冰丝,将那火焰悉数扑灭。
河道中,黑色的恶魔开始向他靠近,那漆黑色的刀刃越来越接近他的身体。微风吹起周围的落叶,绿叶飘起在接近那刀刃的瞬间全部黑化枯萎,变成一卷黑屑掉落在河面上。
帕西眼里漠然地看着它,最后自己还是没有选择接受内心那股杀戮的意识,他是不想依赖其他力量,认为那是懦弱的表现,但是此时的自己却又迫切想拥有那样的力量,真是矛盾。
难以选择的时候,他就安安静静地数着时间过去,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好像下一秒自己就会变成不属于自己的恶魔一样,挥舞着散发火焰的刀刃,暴戾的气息瞬间吞没自己。而他就静静地看着,像一个旁观者一样,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好像他根本就不是自己。
就在那恶魔一步步接近帕西的时候,夜莺上的逆焰开始剧烈震动起来,刀鞘上的火焰将包裹的寒冰瞬间破开,利刃咆哮着悬浮在半空。这时一旁的寒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