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履行的时候了。
再逃出之后不久,基地里爆发出一阵翻滚的气浪,那坚不可摧的钢铁壁垒在它们的眼前化为了灰尘。而在此前那辆超乎常理的惩戒冲出之后,再也没有从里面出现任何幸存者。
而被堪称奇迹的惩戒者坦克在众目睽睽之下从里面走出了几个醉酒的老头,出于军纪严明他已经决定事后要狠狠处罚他们。
而他们还在一群年轻小伙子的围观中,吹嘘自己年轻凯旋时可是教皇都来亲自迎接了,想必是喝的还不少。
之后指挥官拿着几瓶酒将才他们的囧样压下,这一战他们损失了很多战友,需要用酒精来麻痹一下。而老兵们是已经习惯了,酒精对他们都不起作用了,这时候指挥官就会坐在他们的战车前,和他们一起大醉伶仃。
世界上有那么一种人,他们笑着是为了掩盖内心深处最强烈情感,只有亲身体会过的才会懂。
当帕西赶到机械师团的时候,看到了已经变成废墟的一切。他疯狂地冲下飞机,踩着积水冲进了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那一切他都那么熟悉,顺着曾经生活过的痕迹,看着眼前的废墟。
积水里还浮着体温未散去的尸体,他潜过积水,趴在另一边的楼道上干咳,他从窗台上看到一道刀痕蔓延到山崖下。提着逆焰顺着石壁滑下,在能力的帮助下他很容易就到达了崖壁里,那滩淡红色的血已经被风干,但是那鲜红的颜色在石面上是那么明显。
他颤抖着伸出手喘着气,师团遭到了攻击,队员们的生死不明。
“怎么会…这样…”爬上悬崖顶端的他,看到了停机坪里空荡荡的一切。这处全息并没有被摧毁,也许还是有些队员活着的,但他现在脑子里非常乱,呼吸急促。
血红色的眼眸暴露在空气里,远处又是一队前来搜寻废墟的士兵,逆焰在刀鞘中轻震,他提着长刀在月光下划过,刀锋直落为首的士兵。刹那间,狂风带起散落的碎屑,化作切开一切的利刃。
“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了。”一名士兵感觉到周围卷起的狂风,和难以言喻的威压。
已经发狂的帕西捏着他同伴的身体,“不是…好像,是已经。”刀锋再次划落,靠近的士兵都被波及。
他们身上闪着电路的淡蓝色火花,从切口露出内部复杂的机械部件。
“白痴。”他形变的身体狠狠踩碎了一个机械身体。
帕西身边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机械士兵,他们眼里闪着电路的红色。
“…就凭你们。”他血红的瞳孔大睁,杀戮瞬间笼罩了周围。
手举向半空,感觉着越来越近的士兵,他们身体里心跳的声音都传到他耳旁。
“呵,真是奇怪,你们的身体里,怎么会有我的东西!”他猛地一收手,身旁所有的机械士兵全部栽倒下去,除了机械的部分,血肉全部化成了一地的红色水迹。
他开始缓缓向着半空的飞船靠近,右手的唐刀随意挥舞着。眼里红光已经充满了整个黑夜,他身体表层开始长出红色的倒刺,脸上渐渐被角质层所覆盖。
那像是魔鬼的戎装开始出现在他身上,背后的血翼撕裂斗篷无声地展开。像是变了一个人,但那眼神却一丝没变,一如既往地陌生。
空中的飞船加速掉头想要逃离,却发现怎么发动引擎都无法摆脱那巨大的引力,像是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狠狠扼制。
此时的帕西笑着看向空中挣扎的飞船,像是猎人看着一只将死的猎物,眼里毫无怜悯之情。
“想要逃?问过我没有。”他手里的长刀突然展现到惊人的长度,一半泛着炙热的火光,一半泛着冰冷的寒色,两种不同的微光在刀刃上变幻着。
“把我变成这个样子,这还不是拜你们所赐!”他踩着地面跃起,长刀生长着幻蓝色的烈焰,在那瞬间将它吞没,连爆炸声都没有发出一丝,它就这样在空中被燃烧尽。
许久之后,他站立在废墟里,身上的样子还没有褪去,那巨大的红翼表面,渗出炙热的血液。
帕西从来没有向现在这样真实地感觉到无助,身体的控制权完全不属于自己,但是耳边传来的呼啸声却又无比清晰。
你是谁。
他看着自己的手心,在意识深处询问。
“另一个你。”脸上的角质层褪去,亲口说出了这句话。
“另一个我么…”红色的眼瞳还原成了本来的漆黑。
“那又是谁…不是我?”他对着空气询问,但是没有人再回答。
在寂静的夜里,月色再一次隐入黑暗,连同将一切尘封,当它再次出现的时候,封印就会被揭开。绝望的人们会敲开牢笼,释放内心沉睡的真正野兽。
夜莺驾驶舱
“看来我们来晚了,错过了什么。”林看向下方围着篝火躺坐的士兵们。
“她们好像还没醒。”大副说。
“那孩子受了很重的伤,司南还在照顾她。”林解释。
大副摇着头轻叹,突然看到角落里向着夜色狂奔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