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都,每年都来的一场雪如期而至,像是遵守约定的旅客。不同的是,今年的雪比往年的更厚了,这倒不是每年最恶劣的雪景,而是最期待的。
细雪绵绵般飘落,正是全城人欢乐的节日,大街上摆起了集市,今天倒不用担心警察,他们都在和一旁的小朋友互相扔着雪球。
因为收获的季节来了。
士兵们扛着一箱箱柴油走在队伍的最前,药农们开着农械穿行在雪原上,有不少猎户跟士兵一样抗着柴油。在这个季节里,他们会砸开坚硬的湖面,开着农械收获着湖底那些耐寒的药材。这也是每年雪原上风景最好的几个月,没有风雪的遮盖,放眼望去雪白的大地似乎和天空连接在了一起。
帕西坐在飞船的副驾驶座位上看向雪原上欢乐的人们,他想起小时候也是这样的一番景象。
“真羡慕他们。”司南端着咖啡从舱内走来。
帕西抬头看了她一下,转头继续看着白茫茫的雪原。
“不是么,可以开开心心的。”她靠着座椅坐下,“如果有一天不再需要我们了,真想到这地方生活。这儿挺好的,大家都能和谐地相处在一起,不用烦是哪个时代,也不用烦身边的哪天是不是会变成敌人。”
“帕西,伤好点了么?”大副从船舱中走来,手里的两份咖啡正冒着热气。
“好多了,已经不疼了。”他接过咖啡,对着大副微笑。心想其实还是蛮疼的,扯到伤口的话。
大副拿出一份资料,递到他手里。“那孩子的各方面指标已经出来了。”
帕西看向那份资料,是那个他拼命救出来的女孩么?
“有些反常的数据。”大副又拿出一个文件袋,袋面印刷着漆黑色的印章。
帕西见过那图案,那表示着高度机密,他曾潜入戒备森严的国会窃取了很多这样的资料。
“那孩子没有心跳。”大副淡淡地说。
“没有心跳?”他发愣地看着大副。
“听我说完,”大副深呼吸继续说,“她的体温比正常人低一倍,血液流动的速度几乎没有,全身大部分器官处在冰冷恒温的状态。但是身体各项机能正常,行动起来和正常人没有区别。现在只有左臂处一枚胶囊大小的人造物维持着血液的流动,很不可思议,数据显示她曾在冷冻环境里待了很久。医生得出的结论是她本来已经死了,只不过有那东西维持着她还能动。”
“她现在在哪里。”帕西轻声问。
“医疗室内,她还是昏迷的状态,也许不会醒来了。”大副惋惜地回答。
帕西起身走向舱内,留下一脸茫然的两个人。
他寻着医疗室的过道来到窗边,看着里面安静的女孩。他看着她熟睡的面容,想到那天她嘴角的鲜血,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他见到过那个小镇里的冷冻仓,不知道被冻死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帕西,你好点了么?”林走来,看向他的肩膀,那里还包着一层纱布。
“好多了,副队。”他将目光移到林身上。
“还没痊愈,要注意休息。”他看向病床上的女孩,她有些苏醒的迹象。“她好像要醒了。”
帕西听到后推开门走到床边,女孩靠着墙坐了起来,一身病号服的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帕西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抬起她的左臂,淤青的捏痕已经褪去。
林在门口看着轻微扬起嘴角,之后就无声息地离开了。
他来到了飞船的驾驶舱。
“设定航线,我们回基地,国会有重要的事发生了。”他将大衣扔在一旁。
“收到,”大副看着林,“欢迎回来,副队。国会发生了什么?”
“不用多说了,我们要尽快回到基地,战争要来了。”林看着飞船前方。
一艘漆黑的飞船从雪堆里升起,大量的雪沿着飞船的边缘落下,掩盖了地面的金属坪。不一会它就开始加速,甩着两道长长的尾焰消失在天际。周围的猎户对着飞船招手着,这样的飞船很多,在这个丰收的季节,很多药材就是靠着这样的运输机运到其他城市的。他们并不会在意这艘船与其他运输机的外观不同。
“副队,您说的是什么战争?”大副抽出手问着。
“刚刚收到的消息,现任教皇出事了,你们也多少有点了解,教皇没有指定的直系继承人。”
“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大副接着问道。
“那群皇家子孙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们正明面上占据武力和军火资源。”
“我们也在其中之一。”大副恍然摇摇头,“一群动不动就使用暴力的家伙。”
司南操作着飞船加速向南方飞去。
夜莺在高空中飞行着,开启引擎的推进就要关闭隐形装置,漆黑色的船身在云层上特别明显。
“看来我们有麻烦了。”司南严肃地说。
雷达显示,有两架超速的战斗机正在接近他们。公共频道里传来他们的警告,要求他们减速降落接受检查。